谢羡之冷静下来,开始认真思考。
翌日,瑶台园会客间;
透过敞开的窗户,白韵清看到戏台上,男男女女穿着常服在认真地走戏。
坐在她对面的杨班主斟好一杯茶后,轻轻推至白韵清面前:“白姑娘此番来我瑶台园,是想包场听戏呢?还是想请我园中伶人到府中唱戏?”
白韵清轻轻摩挲着茶杯,笑着摇了摇头:“都不是。”
杨班主诧异:“那不知白姑娘此番前来?”
“不急。”
白韵清说着,往后轻瞥一眼:“芷兰。”
芷兰从袖中取出一本书籍,上前几步递给白韵清:“小姐。”
白韵清伸手接过,而后放在桌上轻轻往杨班主面前一推:“杨班主不妨先看看。”
杨班主带着满腹的疑虑,拿起这本无名书籍翻看了起来。
只是这越看,她脸上的表情就越是怪异。末了,她合上书籍,轻轻放回桌上,看向白韵清:“白姑娘的意思是?”
白韵清嘴角微勾:“想必杨班主已经猜出我此行的目的了。不错,我是想让杨班主按照话本上的故事,排一出戏。而后在瑶台园接连演上一月,且是在客人最多的时间段。”
杨班主有些为难:“可这话本,实在是......”
白韵清:“瑶台园平日专门排一出戏如何收费?我出双倍酬金。”
杨班主:“白姑娘,这实在不是钱的事。您是威远侯府未来的小少夫人,按理说,我该卖您这一份面子。
可这话本......这话本的内容实在是......实在是......我怕这戏开演后,会有人来砸了我这瑶台园。”
白韵清笑了:“杨班主不必过谦,你这瑶台园能稳坐京城第一梨园的位置这么多年,想必这背后之人非一般人能惹得起。
退一步说,若当真有那不长眼的人寻衅滋事,你只管把事情往我身上推。如此,杨班主可还有何顾虑?”
见杨班主脸上的表情有松动的迹象,白韵清继续劝说:“我观你这瑶台园中,大多都是女子。杨班主也是女子,难道不想看看,这话本成真后的大晋,会是何种模样吗?”
杨班主当即愣住,直直地看向白韵清。
白韵清不闪不避,一派从容:“想必杨班主应当听说过,我正在修建女子书院一事。”
杨班主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。
白韵清也不催促,端起茶杯,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,随即放下茶杯,面露怀念之色:有点想念元姐姐的茶了。
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陆续飘进了会客间。白韵清轻瞥一眼尚在沉思的杨班主,随即把注意力移向了戏台,支颐不语。
虽然看不懂听不懂他们演的什么,但白韵清依旧看得津津有味,心绪也会随着他们表情动作的变化而起伏。
白韵清心想:或许,这就是华夏戏曲的魅力吧?
“白姑娘,你的这出戏,我接下了。”
白韵清收回视线,见杨班主一脸的郑重其事,不由笑了:“杨班主,放轻松,你就当这只是一出普通的戏。”
杨班主也跟着笑了:“我尽量。对了,这出戏,白姑娘可属意何人来演?”
白韵清轻轻摇了摇头,道:“我只是个门外汉,谁人合适杨班主应最为清楚,我就不指手画脚添麻烦了。”
杨班主心下一松:“这话本,可能改动?”
白韵清:“杨班主有何建议?”
二人就话本中的一些情节开始详谈了起来。
待结束,一个时辰悄然过去。
付了定金,二人一番客套后,杨班主就把白韵清一行人送出了瑶台园。
“班主,方才那位姐姐来瑶台园做什么?你与她在会客间怎么待了那么久?”
杨班主刚一转身,一扎着冲天鬏的小女孩突然冒了出来。
杨班主顿时被吓一跳,抚了抚胸口,长长吐出一口气后,顿时柳眉倒竖:“鹿曼曼!我说过多少回了,不要突然从别人背后冒出来,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!”
鹿曼曼撅了撅小嘴,一脸不服气:“我才没有突然,是班主你年纪大了耳背,不要赖我!”
杨班主顿时揪起她的一只耳朵:“嘿,你个小丫头片子,皮痒了是吧?走,还不给我吊嗓去!”
“哎哎哎疼疼疼,班主我错了,你松手松手。”鹿曼曼握住杨班主揪耳朵的那只手,被迫随着她的脚步离去。
“小姐,可是要直接回府?”
出了瑶台园后,见白韵清停在原地,一直看着街上的小摊若有所思,芷兰不由上前问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