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羡之把自己往椅子上狠狠一摔,一不小心又碰到了后背的痛处,不由抿唇闷哼一声。他喘着粗气,回想着那时进入卧房后发生的一切。
当时,他看到美人榻上的被子微微隆起,只当白韵清是不愿面对,笑着缓缓向她靠近。
当他抬手去掀被子时,突然被人从身后用巾帕捂住了口鼻,不过片刻,他便失去了意识。待再次醒来,就是在院中被白韵清一行人‘捉奸’!
谢羡之“唰”地一下睁开了双眼,目光凌厉地看向底下跪着的笔墨:“说说,你为何会出现在草丛?还......还压在我身上!”
最后五个字说得咬牙切齿,活像是要吃人一般。
笔墨下意识一抖,颤抖着声音诉说着自己的遭遇。
见谢羡之听完自己的解释后,沉默不语,笔墨重重地磕着脑袋:“世子,奴才该死!是奴才办事不利!奴才该死!奴才......”
“好了!”谢羡之不耐烦地出声打断,笔墨瞬间噤声。
他双拳紧握,神色不明:“这如何能怪你?只怪我自己看轻了某些人。”
说着他看向跪着的另外二人:“看到院中来人时,为何不及时带我离开!”
暗一暗五:“属下知罪!”
暗一接着道:“当时属下二人并不知世子身在何处,为免打草惊蛇,本想静观其变,岂料......”
谢羡之深吸了一口气,咬牙道:“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!又如此环环相扣!好你个白韵清,倒真是我小瞧你了!”
说着他看向笔墨:“今日过后,必将有你我二人的流言传出。你将卫凌聚众吸食寒食散之事闹大,务必掩盖过此事,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卫凌身上!”
笔墨:“是,奴才领命!”
谢羡之挥了挥手:“你们三人皆下去领罚吧。”
待三人下去后,谢羡之闭上双眼往椅背上轻轻一靠,手背轻轻覆在了双眼上。
只是这动作又轻扯到了身上的伤口,让他的呼吸下意识又加重了几分。
该死!究竟是谁下如此重的手!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!
......
诸位小姐夫人回府后,纷纷关起门来向自己的母亲丈夫等人诉说着自己在白府的见闻。
一夜之间,谢羡之被贴身小厮压在草丛共赴巫山云雨之事,如同长了腿一般,传得满城风雨。
就连大理寺狱卒,也忍不住在当值之时八卦了几句。
牢中的卫凌远远地听到一些只言片语,拼拼凑凑后也能凑出一个大概。
他顿时躺下身来,摇晃着二郎腿,嘴里轻声哼起不成调的歌谣,好不惬意。
白府,书房;
白砚看着坐在下首的白韵清,见她一脸讨好地看着自己,满心的斥责顿时化成了浓浓的无奈:
“暖暖,爹爹并非是想要怪你。只是,往后凡事提前知会爹爹可好?若是出现什么意外,爹爹也好帮你。”
白韵清上前,孺慕地趴在白砚膝上:“爹爹最好了。这回是暖暖的不对,下次暖暖一定会提前跟爹爹商量。爹爹别生气,气坏了身子,暖暖会心疼的。”
白砚轻抚着白韵清的秀发,满目慈爱:“你啊,从小到大,只要犯了错就会跟爹爹来这招。这是吃准了爹爹拿你没法子是不是?”
白韵清轻晃着他的双腿撒娇:“爹爹~暖暖知错了~”
白砚瞬间投降:“好了爹爹知道了,爹爹不生气了。但是暖暖,真的下不为例了,行不行?”
白韵清瞬间直起上半身,举手做发誓状:“是,爹爹,暖暖一定下不为例!”
一旁的徐氏静静地看着父女俩一通笑闹之后,这才玩笑道:“老爷你每回都这样,雷声大雨点小的。就不怕暖暖以后当真捅出什么大篓子?”
白砚无语地看向她:“夫人,咱们就别以五十步笑百步了。说我惯着暖暖,你不也一样?
先前暖暖去大理寺狱看望某个臭小子的时候,是谁帮忙拖住我来着?还有这回,又是谁帮着暖暖向各府的小姐夫人们下帖子?”
徐氏心虚地轻咳一声,再开口时已然底气不足:“那......那你闺女撒起娇来什么样儿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如何顶得住?”
说到最后竟是理直气壮瞪起了某人。
白砚摇了摇头:“慈母多败儿。”
徐氏冷笑一声:“老爷不也不遑多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