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大晋,寒食散乃是禁药。
最初,寒食散乃是太医院为医治伤寒而研制出的一个药方。但后来,越来越多身体康健之人服用寒食散上瘾,导致其精神恍惚,暴躁易怒,更有甚者产生幻觉。因此物丧命之人日益增多,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先帝。
当今圣上继位后,当即把此物列为禁药,同时颁布禁令——禁止配制贩卖吸食寒食散,违令者,无论尊卑,皆终生囚禁于大理寺狱中。
前一日,卫凌在品香居雅间宴客,华灯初上时,卫凌便以不可晚归为由先行离去。
品香居打烊的时辰悄然而至,雅间内依旧欢声笑语,众人并未有离去的意思。掌柜只好让小二前去委婉催促众人离开。
岂料这一催促,就出了大问题!
小二好言相劝,众人却是不依不饶,直接闹了起来。在推搡间,小二被人砸破了脑袋,当即晕了过去。
见出了事,众人这才清醒了几分,赶忙让掌柜去医馆寻大夫。
睡梦中的大夫被急匆匆地拉来,包扎好小二的伤口后,对闹事的那些罪魁祸首吹胡子瞪眼的。要不是碍于对方身份,他早就破口大骂了。
也就是这一瞪,让大夫瞧出众人的不对劲来。
搭手把了一个人的脉后,大夫这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,立马躲到掌柜身后,让他赶紧去衙门告官。
众人不明所以,但见大夫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,直觉事情不简单,故而依他的意思差人去县衙告了官。
当值的捕快们一到,大夫直接状告那群人聚众吸食寒食散。
经过一系列的验证,众人确实是吸食了寒食散。
这可是出大事了!更何况其中还牵扯了威远侯府的小公子!
捕快们不敢耽搁,立即把这事上报给了县令白砚。
依照大晋律法,这事已然超出了县衙的权限范围,理应上报大理寺。
待与大理寺交接完毕后,天色早已大亮,白砚这才往听风院递了消息......
“小姐,事情就是这样,老爷的意思,是希望您不要插手。”芷兰有些担忧地看向白韵清。
“爹爹的意思我明白。”话落,白韵清轻叩石桌,蹙眉沉思。
木香与半夏对视一眼,木香上前一步:“小姐,可要奴婢去一查究竟?”
白韵清手指一顿,轻轻摇了摇头,道:“我大约能猜出幕后主使者是何人。”
顿了顿,她看向芷兰:“爹爹让我不要插手,可有说不让我去探望卫凌?”
芷兰微愣,随即摇了摇头。
“如此......”
白韵清说着,站起了身:“半夏木香,你们二人随我一同前往大理寺狱。芷兰,去寻我娘亲,让她稳住我爹爹。”
见白韵清欲离去,沈汐赶紧道:“姑娘,我可能帮上什么忙?”
白韵清对她微微一笑:“沈娘子好好的,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。我的女子书院可不能少了你这名优秀的女夫子。沈娘子可能做到?”
沈汐笑着点了点头。
......
大理寺狱;
最里头一间看起来颇为整洁却十分简陋的牢房中,卫凌翘着二郎腿仰躺在床上,双手置于脑后,嘴里叼着一根稻草,看起来好不惬意。
“卫小公子,有人来看你了。”
卫凌闻言,转过了脑袋,看清来者何人时,轻轻吐掉嘴里的稻草,笑了:“你来啦。”
狱卒打开牢门放白韵清进去:“白姑娘,只有一炷香的时间。”
白韵清谢过之后走进牢中。
狱卒锁上牢门后转身离去,给二人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。
白韵清上下打量了卫凌一番,见其穿戴整齐,神态轻松,顿时放下了心,在木桌旁坐下,调侃道:“卫小公子,可曾想过会有今日?”
卫凌故作叹息:“没想到啊,竟是着了谢羡之那厮的道了。也是,狗被逼急了,总是会跳墙的。”
白韵清:“你可是在威远侯府被带走的?”
卫凌知道她想说什么:“在我爹娘眼里,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他们可不会包庇我。”
白韵清拧眉:“他们不相信你?”
卫凌勾了勾唇:“就是因为相信,才更不能阻止我被带走。”
白韵清瞬间明了:“你预备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