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韵清:“怕什么?沈娘子只需尽全力做到最好,无愧于心便是。置于其他,时间会证明一切。”
芷兰:“小姐可想好了书院的名字?”
白韵清:“想好了,就叫女子书院。”
逍遥王府,书房;
谢羡之双膝跪地,脊背挺直,微垂着眼帘,掩着眸中情绪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书桌后站着一身形修长的男子。只见他双手负于身后,背对着谢羡之,直直地盯着墙上悬挂着的字画。
半响,他转过身来,些许苍老的面容与谢羡之有几分相似。
只见他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,皱眉看向跪着的谢羡之:“羡之,可是心中有怨?”
谢羡之轻声道:“儿子不敢。”
逍遥王谢浅正襟危坐,深深地看着他:“不敢,而非没有,想必是有怨的。”
谢羡之猛得一抬头:“父王!”
谢浅目光严厉:“羡之,你要明白,小不忍,则乱大谋。一个女人而已。”
掩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,谢羡之低声应了:“是,父王,儿子明白。”
谢浅情绪不明地看了他一眼,随即垂眸摆了摆手:“下去吧,处理好此次流言。”
谢羡之应声退下。
门被关上后,谢浅抬起头,盯着房门看了许久许久,最终幽幽地叹了口气:“还是没有听进去啊。”
浮羽院;
“查清楚了吗?”石桌旁,谢羡之轻嗅着杯中茶水,神色幽深。
笔墨:“回世子,查清楚了,是......是卫小公子的手笔。”
“砰——”
茶杯被狠狠地掷于地上,四分五裂。
谢羡之咬牙:“卫凌!又是他!他为何总是同我过不去?!”
笔墨轻瞥他一眼,战战兢兢道:“那夜,世子离开后,卫小公子带着一大群人去了破庙......”
谢羡之听完,一拳狠狠捶向石桌:“好你个卫凌!是你不仁在先,休怪我出手狠辣!”
缓了缓呼吸后,谢羡之道:“传出消息,就说刘小娘私通府中小厮,被发现后羞愤自尽。另,打听清楚卫凌何时在品香居宴客。”
笔墨应声退下。
谢羡之眸色幽深,须臾,唤了一声:“暗一。”
暗一骤然现于眼前,拱手道:“世子。”
谢羡之的视线虚虚落在石桌的茶壶上,抬手轻轻勾着那缕缕轻烟:“可查清楚白韵清那日是如何逃离的?”
暗一:“属下无能,只查到是卫小公子送白姑娘回的白府。”
谢羡之手指一顿,紧握成拳:“卫凌!又是你坏我好事!”
暗一低头不语。
谢羡之轻叩着桌面,低声喃喃:“看来卫凌安排了人手保护白韵清,不能再轻举妄动了。”
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后,谢羡之朝暗一挥了挥手:“退下吧。”
东街;
一艘华丽的船坊中,卫凌单手撑着脑袋,双腿一屈一伸,慵懒地斜躺在船舱内。听着岸边小贩们的吆喝声,他闭眼感受着徐徐微风,好不惬意。
坐在他对面的周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幽幽地叹了一口气。
一旁的于星辉透过掀开的帘子兴致勃勃地看着外边的热闹,此刻正抛着花生进嘴呢,就听到周启的叹气声,边嚼边含糊道:“启哥,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啊?”
周启轻瞥卫凌一眼,道:“这大好时光,你我四人却只是在这游船,简直是浪费这大好时光啊!”
于星辉回过头看他:“可是,我们不是纨绔吗?从小到大,我们不是一直都在浪费时间吗?”
周启顿时被噎住。
高则安以拳抵唇低笑了一声,道:“小星辉,你启哥的意思呢,是说某人定亲以后,都开始修身养性了。”
于星辉抓了抓脑袋,不明所以:“是在说凌哥吗?可是凌哥不是照样出来同我们一块吃喝玩乐吗?”
周启:“你仔细想想,真的没有变化吗?比如说今日,你不觉得,这船坊里少了些什么吗?”
于星辉仔细地打量起了船坊,而后求知若渴地看向周启:“少了什么?”
周启一拍脑门,一脸‘你没救了’的表情,咬牙道:“琴师!舞娘!”
于星辉一脸恍然,随即道:“可是,凌哥从前也不点琴师和舞娘啊。这些,不一直是启哥和安哥你们两个点的吗?”
周启哼笑一声,道:“是啊,可是如今,某人都不许我点了。说是会败坏他的名声,毁了他的形象。你说说你说说,咱们做纨绔的,有名声形象这种东西吗?”
于星辉难以苟同:“怎么就没有了?纨绔和纨绔之间,那也是有差别的!我们是吃喝玩乐的纨绔,可跟那些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纨绔不一样。”
周启被气个半死,高则安笑道:“你和他争个什么劲?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崇拜阿凌?”
周启瞪了他一眼:“高则安!你小子哪边的!”
高则安张口欲言,耳边传来的议论声让他立马闭上了嘴巴,竖起了双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