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……是蛊虫!
凌泽阳后颈下的血管中央趴着一条虫子,白茗双手合十,默念口诀后将金光一掌拍入血管。顿时,虫身被金光覆盖,并逐渐收紧,呈米粒大小。白茗将光团拖至凌泽阳的手腕处,手起刀落,眨眼间,殷红的血液中混着一颗米粒大小的虫子一起流了出来。
“各位太医,能止血吗?”
一道冷冽的嗓音落在殿中,跪地的太医们这才如梦初醒般急忙起身,为凌泽阳包好手腕上还在流血的伤口。
沈院使又一次搭上凌泽阳的脉搏,他有些不可置信道:“圣上体内的毒已经解了!”
一旁的内侍舒了口气,适时的出声:“云少夫人,您辛苦了,奴这就带您去偏殿休息。”
白茗果断拒绝了内侍的好意,她此次出府是背着云君陌的,趁现在时辰尚早,得赶快回去才行。
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,白茗下马时,云君陌正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前望着她,笑意直达眉稍。
“夫人,你犯规了。”
“圣上传召,不算。”
云君陌抿唇,敛起笑意,问道:“何事?”
“圣上被人种了蛊虫,且得好好休养一阵子。”
要是金玲在就好了,取出来的蛊虫还能让她瞧瞧,或许能找出下蛊之人。
白茗的运气一向是好的,与云逸父子一同用过晚膳后,将军府门前就来了三个老朋友。
“金玲!阑祁!”
“白茗,你是看不见我吗?”
白茗循声看去,阑祁身后站着的女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宋泮音。
“宋小姐,您怎么也来了?”
宋泮音绕至阑祁身前,抬头挺胸,得意道:“哼!要不是我,你眼前的两人早就身首异处了,哪能像现在这样活奔乱跳的。”
白茗疑惑地看向金玲和阑祁,金玲的身上没有受伤,不过阑祁的右手手掌处正缠上绷带,脖颈上还留有红色的痕迹。
白茗将几人带到后院才仔细询问起来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阑祁冷声道:“克邬派人一路尾随,我俩行至城外竹林时遭了埋伏。”
“多亏了宋小姐,”金玲热情地将宋泮音拉至阑祁跟前,狡黠一笑,“救命之恩,无以为报,你觉得我哥如何?”
“啊?”宋泮音张了张嘴,懵懵地望向身旁比她高了一个脑袋的阑祁,不知道怎么接下这话。
“金玲,莫要污了宋小姐名声,”阑祁皱了皱眉,代金玲向宋泮音道了歉,“宋小姐,家妹从小野惯了,嘴上没个把门的,您别多想,若日后有用的上我们兄妹俩的,您尽管开口。”
宋泮音想起往日里她只要闯了祸,大哥也是如此向别人道歉的,不由得红了脸,低声道:“没关系。”
阑祁见宋泮音的脸颊红了,以为她是害羞,也怔愣住了,随即绕开这个话题对白茗说道:“我们此番前来还有一件大事要告知于你,五日前,伊鲁死了,月太妃监政,大王子拓厉·挛提成了新王。”
拓厉·挛提是容妃的儿子,容妃早逝,生下拓厉后就撒手人寰,这么多年来,王后居娜处处给他使绊子。曾经买通拓厉的贴身侍卫,在饭菜中下毒,如果不是月妃暗中帮扶,拓厉也活不到现在。
“所以,你俩是领了旨意被派到大玄来的?”
金玲狡黠一笑:“什么都瞒不过茗儿,王上愿与大玄结永世之好,月太妃提议夷列与大玄日后互通商贸,嫁娶自由。”
互通商贸她能理解,但这嫁娶自由,难道还想让大玄和他们联姻不成?夷列穷山恶水,况且山水多于平原,道路也十分崎岖,大玄的女子谁愿意嫁到那儿去,也不知月太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白茗沉思良久后问道:“克邬问什么要刺杀你们?”
难道他也知道夷列换了新王,怕大玄和夷列联手?
“……可能……可能……他怕我们挡了他的道。”金玲挠了挠头,犹豫道。
忽然,白茗猛地转头看着阑祁,他与克邬的眉眼有三分相似,所以……阑祁和金玲是羯胡王族。
她虽然有怀疑,但是也没挑明,宋泮音还在院子里,这位大小姐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,让她知道了只会坏事。
眼看天色渐暗,宋泮音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,等阑祁和金玲都回屋休息后,她悄悄走到白茗身旁,低声道:“听说明日清平观里有位得道高人要做场法事,届时会赐些符箓,你去不去?”
白茗的嘴角抽动了几下,就这事?
少女的眼眸中满是希冀,她没拒绝,随口就应了下来,去看场法事而已,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宋泮音顿时松了一口气,她环顾四周,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,接着干笑了两声后,可怜巴巴道:“天太黑了,我怕,你送送我。”
“好。”
白茗一口应下,立即将宋泮音送回了太尉府,临走时,宋泮音还不忘和她确定明日出发的时间。
白茗内心隐隐有些不安,宋泮音的态度似乎过于殷勤了些,往日里这位宋小姐哪会对她如此热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