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是上次的……”
“白家的小姐,我见过。”
“赌不赌,最多一个月。”
……
周围的议论声让白茗回过神来,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茶楼门前。
封亦安脸色带着不常见的僵硬,握着白茗的手掌微微发汗。
“封大哥,你很热吗?”
明明天气转凉,白茗却能感觉到握着她的手已被汗水浸湿。
封亦安听后猛的松开手,尴尬的清了清嗓子,大步进了茶楼。
白茗赶紧拉上箓竹跟在封亦安身后走了进去。
楼下大堂的堂倌们见封亦安脸色难看,都自觉的上了嘴巴,默默地做事。
“封大哥,这茶楼不会是你家的产业吧?”
封亦安不可置否地颔首。
白茗跟着封亦安进了雅间,竹帘古画,屋子里居然摆着一株茶树,叶片青翠欲滴,生机勃勃。
“渠溪青白。”
“茗儿见过?”
白茗摇头,从未见过,但是心中却莫名冒出了这四个字,脱口而出。
封亦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,他上次明明加固了封印,怎么回事?
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。
“公子。”
茶侍端着茶具和茶叶站在门口,等着封亦安吩咐。
“送进来吧。”
推门声响起,茶侍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案上,在封亦安的示意下退了出去。
只见封亦安熟稔地用茶匙将茶罐内的茶叶轻轻拨入茶壶中,注入温水,手起壶落间一缕缕茶香从杯中溢出。
一杯清茶放在白茗面前,茶汤清亮,香味浓郁,浅尝一口,带着花香的茶水在唇齿间嬉戏,似活了般。
“滴!滴!滴!白茗对您的好感度飙升五成!”
封亦安眼底露出一抹愉悦,顺手又倒了一杯,递给白茗。
“封大哥,你这茶楼生意不错呀!”
大堂里座无虚席,来来往往皆是茶客,只正中圆台上坐着一位粉色衣裙的妙龄女子,怀抱琵琶,声如黄鹂,唱着小曲。
“茗儿谬赞了,不如春沁楼。”
封亦安还真是谦虚,明眼人都瞧得出来,这茶楼的流水远超她家的春沁楼。
白茗双手拖着玉腮,偏头问道:“真的?”
“自然是真的,茗儿不是看过账本了吗?”
这楼外楼一天的流水的确不少,可每日必要的支出也多,这样子算下来剩的还不够填每月发出的月例。
赔钱的生意他当然不会做,这楼原本是李氏茶庄的。前些年行情好,李家家主将所有身家都投入了茶庄,结果那年大旱。
说来也怪,就他家茶庄里的茶树枯死了,别家的一点问题都没有。没有茶,做不了生意,自然赔得倾家荡产,便给他抵了这楼外楼。
楼里有一株古茶树——渠溪青白,封亦安在百年前见过,为了这株茶树,他咬牙将楼外楼开了下去,赔本也开。
“噔噔噔”的敲门声突兀的响起,而后听见茶侍在门外说道:“公子,李小姐找您。”
“李小姐?红颜知己?”白茗喝着茶,是懂非懂地说道。
反正话本里就是这样写的,肯定没错。
封亦安听后满脸黑线,谁教她的?
什么红颜知己,不过是与她爹李毕一同做过几桩生意罢了。
“今日多有不便,等有哪日空了,封某再去拜会李小姐。”
门口的女子并未离去,声音温柔如水:“亦安,上次你说的东西寻到了,现在可要看看?”
“可以。”
话落,茶侍应声推门,白茗这才看清门口处站着的女子。眼角带媚,粉面含羞,恰如桃花般美艳,纤纤玉手上提着一个红木盒子,身姿摇曳,荡人心弦。
美!
白茗心里赞叹道。
不过还是比不上姜姐姐。
“亦安,这是?”美人看向白茗,出声问道。
不等封亦安开口,白茗便自报家门道:“白家三女,白茗。”
美人,谁不喜欢呢?而且美人还香香的。
“李氏独女,李翩然。”美人回礼,报以微笑,回头看向封亦安,似乎在等着什么。
房间里的氛围变得很怪异,白茗可会察言观色了,自觉地开口道:“封大哥,你们聊,我还有账要查,就不打扰了。”
话毕,白茗快步出了雅间,拉上箓竹就下了楼。
封亦安看着白茗似脚底抹油般,一眨眼就没影了。
此时,李翩然已经将放在桌子上的红木盒子打开,里面放着一个杯子,杯身呈暗紫色,通体泛着细碎的光点。
封亦安有些烦躁地皱眉:“只有一个?”
“只找到了这一个,余下的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。”
美人说着便将盒子关上了,顺势坐在封亦安的腿上,把玩着他的衣带,“可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。”
“等东西找齐了再说。”
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落在耳畔,美人抬手抚上身侧男人厚实的胸膛,嗔怪道:“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。怎么?后悔了。”
“当初说的两年之内,你还有半年的时间。”
封亦安握着她乱动的手,将整个人从他身上推开,拿起桌上的折扇,头也不回地出了雅间。
“李小姐,过时不候。”
李翩然也不恼,娇艳的红唇挑起一抹勾人的弧度,媚眼如丝地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。
白茗出了茶楼就去了自家铺子,在路上遇见从城外回来的青川。
“三小姐,城外的茶庄一切安好,今年要运往皇城的贡茶都备齐了。”
这些事是大哥离开之前早就安排好了的,她很是放心。
在大哥回京的这段日子里她只需要总好账,不惹事就行了。
当然,这也是白炎的嘱咐,自家小妹几斤几两他还是知晓的。
但,天不如人意,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一个月后,城外茶庄上出了人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