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乖乖的,就能天天见到哥哥!
两人正闲话着,楚添辛比比划划说要给芙露殿添些摆设,季庭泰忽然变了脸色,不待楚添辛问,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来,吓得楚添辛手忙脚乱,又扶人又擦血,又喊太医又叫枫亦,还不忘分神安抚哥哥,等太医诊完脉,楚添辛脚步虚浮,脸色比季庭泰还白,倒不知是谁出事。
太医回头一拜:“启禀陛下,兴昭侯这是中毒了,不知他可曾接触过什么,或是误食了什么?”
“连江。”
“是。侯爷近日一直在芙露殿,不曾出去过,前几日在竹林饮酒,遇见五殿下,二人说了一会儿话。”
前几日……说来,自那时起,季庭泰的饮食就不大好,他只当初秋暑气未散,放了冰块改了膳食好似好些,也就没有召过太医。
“把五皇子带过来!
“朕问你,那日你一个人去竹林做什么?”
“儿臣只是随处走走……”
楚添辛怒极,一巴掌打歪了跪在地上的孩子:“逆子!还敢说谎!如不从实招来,朕打断你的腿!”
“儿臣不知,父皇,与儿臣无关!”
“他一向疼爱你,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?!”
“儿臣,儿臣真的不知道,父皇,儿臣不知道。”
怎么也听不到想要的重点,楚添辛更着急了:“你为何要去竹林?!”
“是,是莲术姑姑说,说太傅一个人喝闷酒,让我去看看他。父皇,儿臣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太医令忽然道:“陛下,臣觉得五殿下身上的香囊有问题,不知可否一观?”
关乎季庭泰安危,楚添辛什么也顾不得,扯下香囊就递给他。
“这是母后给我的!”楚明奕哭闹起来,想去争抢却无能为力,“父皇,还给儿臣!这是母后临去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只香囊!”
楚添辛不理睬,只盯着太医令。
太医令反复检查后回道:“回陛下,香囊中确有不干净的东西,闻过这东西的人半月内都不可饮酒,否则极为伤身。如五殿下所言,殿下佩此香囊见侯爷时,侯爷正在饮酒,所以侯爷有事,而五殿下无恙。”
“可有解药吗?”
“有,所幸量不多,侯爷很快就没事了。”
楚添辛气急,一脚踹过去。
“父皇,父皇,儿臣真的不知道,您原谅儿臣,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带他下去,禁足!
“与此事有牵扯者,一并分开禁足,待兴昭侯康复再细论。”
“十六……?”
楚添辛瞬间精神了:“哥哥!哥哥你醒了?”
“怎么了?”
眼看他的眼睛开始泛红,季庭泰抬起无力的手:“乖……十六,别哭。”
“哥哥,你别离开我,你别离开我……”
“嗯,不离开你,哥哥就,小睡一会,行不行?”
“不,不行,你,你睡了就,就不起来了,哥哥,你,你先喝药,先喝药好不好?”
“……好。”
季庭泰悠悠转醒,一睁眼就见楚添辛守在自己身边,同他睡前一般无二,不由皱眉:“你就在这坐了一夜?”
“交给别人我不放心。哥哥现在好些了吗?要不要坐起来?我一直让他们温着药膳,滋补最好的。”
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布满血丝,底下乌青甚重,饱含柔情,藏不住的害怕担忧。面对这样的楚添辛,他实在说不出没有胃口的话:“好,你传吧。”
正用着,外面绿绡进来传话。
“陛下,五皇子一整天没吃东西,晕过去了。”
“不吃就让他晕着。”
“十六。”
“哥哥,我只是关了他,又没说不让他吃。他自己作践自己,也要怪十六吗?何况他害你在先,没杀了他,我已是仁至义尽。”
季庭泰气不过,重重搁箸:“你还委屈上了?越说越没边儿,他是你亲儿子,说什么杀不杀,也不怕断了父子情分。”
楚添辛本想同他撒撒娇,这下也不敢动了,亲自舀起一匙羹汤吹了吹送到他嘴边:“哥哥,我错了,我不说了,你别生气。不吃东西怎么能好呢?”
季庭泰不说话,也不喝,只是看着他:你也知道不吃东西不行?
楚添辛不怕他看,却怕他不吃东西,终是在对峙中败下阵来,不情不愿地吩咐绿绡去传太医照顾楚明奕,随后眼巴巴看着季庭泰,小匙又往嘴边送了送。
“把五皇子带到这儿来。”
枫亦看看楚添辛,后者虽不高兴,也只能点点头:“听哥哥的。”
反正有他在,绝不会让那个孽障再伤害哥哥!
楚明奕被送进来,季庭泰伸手要抱,谁知被楚添辛一把抢过去:“行了行了我抱着他。哥哥快些休息吧,让太医给他看。”
季庭泰担心,生怕楚添辛又把人扔到不知名的空殿里晾着不闻不问,非要等太医看过之后给他喂了汤药把孩子放在自己身边才肯睡。
楚添辛没办法,心疼哥哥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,百依百顺。看着一大一小睡在一起,季庭泰朝里侧搂着孩子,那姿态,仿佛他们才是亲父子,自己才是害了季庭泰的那个外人,惹得楚添辛悄悄吃了好一会儿醋,想抱抱哥哥又怕惊扰他,只好委委屈屈趴在床榻外沿,轻轻勾了一缕季庭泰的长发聊以慰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