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时候,我们一起吃。”
这就是应许陪他用膳了。
楚添辛眼前一亮,差点答应,赶紧推辞。
“哥哥高兴,十六就高兴,哥哥不用特意陪我。到时候,我让人做好了给哥哥送去。”
季庭泰看着他,掩饰内心酸楚,玩笑逗他:“陛下体贴关怀,臣不胜荣幸。”
“哥哥~这里又没有外人,哥哥讨厌!”
“哪里讨厌?定在口是心非,小十六。”
微风掀开薄纱一角,露出嬉戏偷欢的爱侣。
“哥哥!你不是说会早点回家吗?”
两人正闹着,不想季庭妍竟然跑过来,不顾侍从阻拦来寻人,见他们举止亲密,楚添辛环着他的腰,不要脸地往前凑,而季庭泰装模作样的推拒让她以为楚添辛又在逼迫季庭泰,登时怒气冲冲。
季庭泰一慌:“妍儿……”
楚添辛闪身上前,把季庭泰拉至身后:“小妹,是朕不好,你别怪他。”
楚添辛本是怕她情绪激动伤到季庭泰,不想他此举反而激得季庭妍更加恼怒,撕打着推开楚添辛,把季庭泰拉回自己身边,瘦小的身躯挡在二人中间,对明显让着她的楚添辛怒目而视。
“谁是你小妹!狗皇帝,不许欺负我哥哥!”
“陛下!”
楚添辛抬手,示意冲上来的明河退下,让开一条路。
“让他们走。”
季庭泰下意识想上前,奈何被季庭妍挡着,过不去楚添辛身边:“陛下……”
“季卿,去吧。”
“哼!”
他不住回头,直到再也看不见宫道尽头的落寞,愧疚与心痛迫使他不能装聋作哑,他大力甩开她的手,站在随时有人经过的宫道上,自暴自弃说出实话。
“妍儿!同他在一起,我心甘情愿,陛下懂事让着你,你别再这样欺负他了!”
“欺负他?分明是他欺负你!哥哥在怕什么?大不了哥哥不做官,我们回南历去!”
“我是真的喜欢他,妍儿,你让我回去,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。”
“哥哥从前不是说,最厌奴颜婢膝的软骨头吗?何必对他曲意逢迎?要杀要剐随他去,我们还怕他不成?”
季庭泰神情痛苦,带着乞求:“他待我极好,妍儿,你别这样,让我回去。”
“哥哥!”
“哥哥从来不是懦弱的人,为何今日这般怕他?爹娘若知晓,是何等心痛,哥哥想过吗?”季庭妍抓起他的手腕,认真注视着他,“哥哥,我不怕,爹娘也不会怕,你不用勉强自己,只要哥哥平安喜乐,吃糠咽菜我们都欢喜。”
“……”
“哥哥。”
季庭泰勉强一笑:“乖。我们回家吧。”
几日后午时,季庭泰听说季庭妍进宫,心生好奇,遂寻人至御膳房。
“妍儿?”季庭泰疑惑看过来,“做什么呢?”
她不动声色合上盖子,坦然望着自家哥哥:“做了汤羹,想给皇兄送去。”
季庭泰讶然:“你,不讨厌他了?”
“怎会?小楚哥哥待我极好,过去都是阳朔不懂事。”
“唉……”季庭泰摸摸她的头发,“你不必如此委屈求全,陛下也不曾怪你。”
她敷衍一笑:身为皇帝,享受惯了众人追捧,他怎可能真的不怪她?不过是哥哥为他开脱罢了。
“听说皇兄近日辛苦,我炖了汤羹,请皇兄一尝。”
她主动示好,楚添辛高兴都来不及,信手推开奏折,连连招手示意把汤羹呈上来。
“陛下?”
枫亦看着被推开的银签子,心下疑惑。
莫说世家大族,哪怕有些闲钱的富贵人家,食物都要验过无毒才进食。楚添辛更是一国之主,他所进食之物,必要有银签子验过,尝膳官试过,无虞方可入口。
“朕与阳朔,何须验毒。”
楚添辛笑着看她:“阳朔不生朕的气了?”
她故意转身,娇嗔道:“阳朔本就不曾生气,只是为哥哥不平而已。”
“朕又没有欺负他,阳朔当真错怪朕了。”楚添辛叹气,顺手放下汤匙,语重心长,“季卿位极人臣,有天子信任,又有富贵尊荣,皇城内外来去随心,比朕都快活。你所说的欺负,不过是觉得朕束缚了他。”
楚添辛挥挥手,示意枫亦带人退下,认真注视着季庭妍的眼睛。
“阳朔,朕待他是真心的,朕说过,若有一日,他厌倦我了,朕会亲自为他主持选秀,祝愿他恩爱长久。我与他,是两情相悦,不曾有过胁迫。阳朔,或许,的确是朕对不起你,抢走了你的哥哥。朕愿意尽可能弥补你,你对朕如何都无妨,只是不要让他在中间难做。”
季庭妍没有说话,目光只是一直看着那盅汤羹。
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辛苦成果放凉变了味道,楚添辛浅浅一笑,自然端起汤羹,执汤匙搅了搅,仔细吹凉:同她说了几句贴心话,也算疏散心结,只要季庭泰不为难,他自然愿意包容季庭妍的小脾气。
“小楚哥哥!”眼看他要喝下,季庭妍忽然叫住他,心脏狂跳不止,“都凉了,我再去给小楚哥哥热一热吧。”
“诶~不必。”听见熟悉久违的称呼,笑容愈发灿烂欣慰,手中炖盅都热了几分,“你有心,又辛苦送来,朕自然不可辜负,只知小妹漂亮懂事,不想竟还如此手巧。”
楚添辛是真的高兴,夸完她直接就往嘴里送。
“别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