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。”
楚添辛咬牙切齿:“唐迎……罚你两个月俸禄!闭门思过去!”
楚添辛被揭穿的羞恼直接发泄到唐迎身上,怒气冲冲离开了,唐迎一头雾水,莫名其妙被扣了两个月俸禄,欲哭无泪。
怎么请安还请出毛病了呢?
“阿迎,你别放心上,皇上就是说说而已,不会真罚你什么的。”
唐迎将信将疑:“真的?”
“那是自然。皇上他一时起了玩心,侯府里没人知道他是皇上,所以……”
唐迎苦着脸:“所以,我打扰了陛下的好兴致。”
“……”其实也可以这么说。
“别想太多了,过午我入宫去看看他,陛下仁慈,不会真罚。”
唐迎双手合十:“季兄你可一定要帮帮我,节庆应酬多加诸位同僚还等着我做东呢。”
“好。”季庭泰示意他看看那边快出炉的月饼,戏谑道,“午膳留下,尝尝御制的月饼?”
唐迎连连摆手。
“罢了罢了,这是陛下做给你的,我可不敢吃。季兄,我的俸禄全指望你了,日后我做东,单请你一个。”
唐迎一走,侯府上下围过来。
“儿啊,小楚……公子他真是皇上?”
“是。”
“诶呀,这下糟了,方才我们礼数全无,这不是冲撞圣驾吗?诶呀……”
“父亲不必担忧,皇上他一时兴起,故而如此。过会我去宫里看看他,不会有事的。”
用过午膳,季庭泰就去寻楚添辛。
“好啦,无知者无罪,又是节庆,总不能真的罚他。”
“哼,哥哥就这么疼他,特意跑来与我求情?”
“我只是不想看你不开心。”季庭泰熟练给人顺毛,“不然他天天苦着脸,你看了多影响心情?哥哥希望我的十六时时刻刻都开心。”
季庭泰对顺毛深有经验,哄了一会,陪着他睡了午觉,用了晚膳,什么罚俸,楚添辛早就不在乎了。
“哥哥方才好睡,这会儿怕是精神得睡不着吧?”
“你想做什么?”
“哥哥想出去走走吗?”
二人坐在阶下,面对漫天繁星,楚添辛轻轻歪头,靠在季庭泰肩上。
“哥哥,你说那么多星星,哪个是阿嬷,哪个是母后?她们会看到我们吗?”
“我觉得,会的。”
“哇~”楚添辛捧着脸,心驰神往,“那阿嬷一定会夸我,觉得我特别厉害!母后也必会觉得我很有长进!”
季庭泰玩笑着掐掐他的脸:“从前我怕极了,不敢面对母后和阿嬷,生怕她们觉得我带坏你,不配做哥哥。这下好了,就算怕也是你怕,我没什么不敢面对的了。”
“我怕什么呀?”阿嬷和母后对他那么好。
“你这么欺负哥哥,就不怕她们说你吗?”
楚添辛微微红着脸,嗔怪道:“我才不是欺负哥哥……床榻上的情趣,哪里算欺负?”
“小十六,越大越不知羞。”
“哥哥~”
“好,不跟你闹了,真是。”季庭泰失笑,到底没再多言,任由楚添辛靠着他撒娇卖乖。
楚添辛坏笑着靠近他,故意道:“哥哥,从前哥哥疼爱我,看得见吃不着的时候,哥哥有没有自己偷偷做过?”
“十六呢?”季庭泰不接,反而把问题抛回去,笑意盈盈地逗他,“哥哥没有回来的日子里,十六有没有自己偷偷做过?”
他原是玩笑,却不想楚添辛很认真。
“没有。”他注视着季庭泰的眼睛,牵过他的手贴在脸颊,“哥哥,我没有。”
季庭泰没料到他这样认真,怔愣着,不知该说什么。
楚添辛蹭着他的掌心,自顾自说着。
“哥哥,在你回来之前,我从没想过我们之间可以这样。十六心里,哥哥宛如天神,不可亵渎。我知道,是哥哥让着我,我才能一直欺负你到现在。”
他顿了顿,低头啄一口他的手背。
“哥哥,我很爱你。是只要你平安,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那种爱。”
而不是把他当做后宫妃妾的宠爱。
他对哥哥,从来是精神在先,身体在后。如若哥哥不想,他绝不会强迫。
他怎会允许自己用那样的思想玷污哥哥?
“……”
季庭泰顺着摸摸他的脸,沉默不语。
“我们回去睡觉吧,哥哥,”楚添辛看着他,目光雀跃,“已是中秋了,母后和阿嬷一定会来梦中看我们的!”
“我们终于能团聚了。”
从前他不是没有梦见过母后和阿嬷,可是哥哥一直不肯入他的梦,他总以为哥哥还在怪他赌气任性,不听话,自责万分。
后来才知,是因为哥哥并未身陨。
如此想来,不入梦,亦是好事。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