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见状,只好让出路,见有人似乎跑下山报信,齐微怒道:“若再有人拦路,我就剁她一只手,看看是我们先下山,还是她先失血而亡!”
江为玉适时解开哑穴,南越人痛得嗓音沙哑,还是急忙道:“还不快照她说的做!”
为首的男人瞪一眼二人,似乎又看一眼山寨,挥手教手下去传信。
三人得以一路畅行无阻,跟在身后的男人也少许多,一路哨岗守卫只能大眼瞪小眼,强忍着放她们离开。
待行至最后一哨,江为玉拦腰将南越人抱起,同齐微对视一眼,两人脚下运起轻功,登时甩下众人离开。
直至山脚,江为玉停下脚步,南越人早教她点了睡穴,此刻昏迷不醒,她将人横放到地上。齐微落后两步,走到她身边,将匕首双手呈上,“多谢阁下相助。”
她摘下面罩,露出全脸,“不如坦诚相见,交个朋友?”
江为玉没有接匕首,后退一步,抱拳回礼,并未应答。
见此人如此谨慎,至今不发出一丝声响,齐微只好遗憾放弃。若非自知功夫不如对方,她哪里会乖乖认怂,早上去扒面罩了。
趁她恍神的功夫,江为玉闪身离开,不敢耽误分毫,立刻飞似的回了借宿的小院,自背后打昏守在院中的男人,去偏房一把捞起包裹,招呼道:“走!”
萧若若等得昏昏欲睡,猛然教她一惊,呆愣愣坐在原地,直到江为玉扯牠一把才回过神,来不及多问一句,打马跟上江为玉离开。
有人闯入山顶掳走南越人,山中人必然有所行动,即便不怀疑到她二人头上,也难保不会产生“宁可错杀,不可放过”的念头,届时不定有多大麻烦,走为上计。
五更三时,城门大开,两人正好赶上,马不停蹄去了城中最好的客栈。
江为玉要了一盆洗澡水,她总觉身上沾了山中的药味,怕教有心之人察觉。
头一个察觉的人是萧若若。
“你身上味道,与昨夜收留我们的人一样。”
她倒没注意昨夜男人身上有味道,不过萧若若鼻子很灵的事她已见识过。
萧若若又道:“这种味道也同陵墓中人十分相似。”
江为玉一惊,旋即沉默片刻,开口道:“我昨夜的确遇上一个南越人,山中的药味兴许出自她之手。”
直觉背后牵扯江湖纠纷,萧若若没再细想,又道:“你身上还有其它味道。”
江为玉抬起胳膊闻闻,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,“什么味道?”
萧若若肃然道:“追魂香。”
追魂香以特制气味为标记,人不易察觉,养制的追魂蛊却能清晰辨别追踪,其制法早已失传,只听说镇抚司尚存。
虽不知江为玉又同镇抚司有什么牵扯,但萧若若已学乖,江为玉不解释的事,牠绝不主动问。
江为玉猛嗅衣袖一下,浓郁的草药味中似乎真有一丝异味,她问道:“如何去除?”
镇抚司名声算不上好,江湖多是对其又厌又惧,江为玉从未同镇抚司打过交道,虽有些好奇,却不想惹祸上身,暂时不打算暴露。
萧若若解下腰间锦囊,掏出个食指长的药瓶,“沐浴时倒入水中,泡半个时辰可根除。”
伙计很快烧水送来,浴盆温度适宜,江为玉倒入药粉,室内渐渐盈满香气,气味清幽如兰,她总觉有些熟悉。
整个人沉浸入水,热水没过头顶,身体蜷缩,双臂抱上膝盖,似是尚在母腹的胎儿,水中无声,隔绝一切外音,闭上双眼,她整个人仿佛同水融为一体,没有身体,没有思绪,世间万物皆同她无关,她什么也不必想,什么也不必做,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宁静。
可惜安静不过片刻。
人群嘈杂,穿水入耳,江为玉钻出水面,只听窗外脚步响动,言语混杂,隐约提及“救火”,她简单裹件衣物,打开一条窗缝。
街上一队官兵跑过,横冲直撞,奔城外方向,路旁商户纷纷冒头探究,江为玉运起轻功,一下跳上屋顶,只见远方山上浓烟滚滚,隐隐闪过红光,正是山顶方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