伙计手指地上的水桶,“这是给贵客的两桶热水,要送进去吗?”
男侍避开她的目光,点头答道:“不用麻烦,有事再麻烦你。”
伙计应一声,却没打量走,跨过另一昏倒的男侍,往一旁避了几步。男侍终于意识到什么,顾不上维持形象,慌忙叫醒其她人,卫官一脚踹开房门,众人一齐闯进房里。
王男教破门声惊醒,在床上坐起身,同闯入的几人面面相觑。
昨夜打斗激烈,屋内乱作一团,几乎找不到什么完好的物件,颇为触目惊心。
见王男安然无恙,卫官松口气,退至门外,两个男侍大惊失色,慌忙上前服侍。
伙计颇为淡定,“我们老板请客人换房。”
新换的客房也在附近,同样富丽堂皇,同样房价昂贵。
王男回忆昨夜事,依旧心有余悸。
牠揽镜自照,颈间的淤青又深了几重,白皙的肌肤上仿佛长满可怖的疤痕,一旁的男侍取了化瘀的药物,轻轻为牠擦拭。
可这也算肌肤之亲不是吗?王男忍不住勾起嘴角,双颊有些发热。
在波斯,男子的颈部是私密处,连母亲都不能随意看,更不说伸手触摸。
江为玉摸了牠两次,定然也是对牠有意。
男侍为牠裹好头巾,戴上面纱。来自中原的帛锦洁□□致,细密的暗纹于光亮下闪出点点光彩,男侍轻手抚平褶皱,毫不遮掩艳羡的目光,王男露出鄙夷之色,拍开牠的手。
贪婪的下虜,总是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。
待收拾完毕,牠差卫官去请江为玉,卫官出去打听一圈,站在门外道是已带人回来。
王男激动起身,叫男侍请人进来,来人步入室内,牠面色瞬间垮下,坐回去,抬手把面纱挂得牢了些。
“听说你找江为玉?”
阿里娅径直进来,一屁股坐到牠对面,扣手敲了敲桌子,整个人痞里痞气,只差将“不是好人”写在脸上。
传话的男侍弯腰,王男对牠耳语几句,牠毕恭毕敬地听完,抬头傲然道:“你是谁?跟江大侠什么关系?”
“我是客栈老板,这里是我的地盘,至于我们什么关系……”阿里娅神色轻蔑,反问道,“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,有什么资格过问?”
“放肆!”男侍正要厉声呵斥,王男轻咳一声,牠只好老实弯腰低头,听候吩咐。
阿里娅翻个白眼。
听完耳语,男侍站直身子,语气和缓不少,“我家主人找江大侠有要事商议,烦请老板行个方便。”
阿里娅最烦装吊的男人,没搭理牠,她看着对面只露一双眼睛的人,阴阳怪气道:“你的嘴长在牠身上吗?”
男侍正欲发作,王男站起来,主动欠身道:“劳烦老板让我见她一面。”
“对嘛,这才是求人的态度。”阿里娅斜睨牠一眼,悠悠道,“不过不巧,你找的人天刚亮离开了。”
王男不顾上礼节,忙上前一步问道:“她去哪儿?”
听牠的话,阿里娅稀奇地瞟牠,“腿长她身上,她爱去哪儿去哪儿。”
王男咬咬牙,终是没再追问。牠直冲冲跑出门,吓得男侍们连忙跟上,却见牠找上守门的卫官。
“我们走。”王男回忆,波斯王似乎提及江为玉是来求药救人,牠犹豫一刻,碰运气道,“去中原。”
卫官试探问道:“可王……主人不是说只送到绿洲吗?”
王男怒道:“你想抗命吗?”
卫官低下头,“不敢。”
“慢着。”
阿里娅不知何时堵在了走廊,“诸位昨日奔波劳累,今天还是好好歇着吧。”
众人将王男护于身后,卫官拔出刀同阿里娅对峙,“知道我们什么身份吗?”
“我说了,这是我的地盘,你们老老实实待到明日,便能安然无恙回国,否则——”阿里娅冷笑道,“哪怕你是波斯王,也别想活着出去。”
此言正中卫官下怀,待明日江为玉跑远,她们再追也无济于事,便能送王男安然回国,完成使命。
她收刀回鞘,显然决定听令,王男见状,拂袖回房,用力摔上门。
男侍正欲推门进入,门里有东西狠狠地砸上门框,发出破碎的巨响,吓得牠们一颤,不敢再碰。
阿里娅冷着脸走近,来势汹汹,卫官警惕地抽刀警告,却见她伸手道:“店规第二十三条:凡故意损坏客栈物品者,十倍赔偿。”
卫官: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