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我现在没带那么多。”
钟婠婠无奈地摊开手道。
闻言,对面男人顿时变了脸色,怒道:“你莫不是在耍老子?”
钟婠婠抿唇,淡淡道:“我只是说我现在没带那么多,但并没说明我没带钱,所以,你不必担心我赖账。”
“你怎么证明?”
男人怀疑道。
“我这儿有一块玉佩,你且拿去到一个名叫惊雀的钱行,到时自可以领到一百金。”
说着,钟婠婠便从腰间取下一块白玉翡翠扔给他。
后者手忙脚乱地接住,狐疑道:“你说的,当真?”
“当真。”
钟婠婠微笑着,用一种近乎于诚恳的眼神看着他。
“呵,姑且信你一次……若是让我知道你骗老子……”
男人将玉佩塞进怀里,随即满脸得意地嘲讽穆十一道:“你得多亏老子将你卖进那赌坊!要不然你上哪找这么一有钱的大小姐当金主!”
他越说越兴奋,余光瞥向钟婠婠,嘴里念叨着,“也不知道是谁家小姐,这张脸长得……真tm的绝。”
听了这话,穆十一又要拔刀,却再一次被钟婠婠拦下。
女孩挽住他的胳膊,亲昵道:“我的确是他金主,只不过……我姓钟。”
……
……
……
最后的最后,男人听到了“钟”这个字,立马吓得跪在地上直发抖,而在场的百姓也连忙跪地行礼。
毕竟,“钟”这个姓氏,在京都,这可太难得了。
钟婠婠朝不远处的人影使了个眼神,后者虽不敢相信自己暴露了,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。
而他们的公主殿下则故技重施,哀怨道:“本公主的玉佩不见了!”
于是乎,男人被官兵们压入大牢,只要钟婠婠不说放人,那么他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。
而那妇人与孩童,钟婠婠则是全权交给了穆十一自己处理。
少年跟着母子俩进了小木屋里。
她则一个人窝在墙角,在她身旁,是大白天穿夜行衣的琴竹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两人大眼对小眼。
琴竹的眼神不自在地四处乱瞟。
而钟婠婠膝盖受伤不好站太久,而屋内的人自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,留了一些钱后,任凭妇人怎么懊悔,他也不曾回头地就离开了。
行至门口,却不见自家主人身影。
他焦急地四处寻找着,半晌,这才看见了琴竹扶着钟婠婠回来。
彼时,女孩手里握着一串糖葫芦。
她甜甜笑道:“要来一颗甜甜的糖葫芦吗?”
……
回去的路上,穆十一都很平静。
琴竹找来了一辆马车,穆十一将她扶上马车之后便没有再说话了。
他坐在马车前室上,目光痴痴看着远方,从始至终都抿着唇不说话。
也许他是需要自己静一静,毕竟被自己的生身父母如此对待,孩子得多伤心啊。
但是钟婠婠想,自家的侍卫自己宠,别人不懂,她来!
于是乎,她就要张口叫人进来。
但没想到的是,当马车停在宫城前,却是穆十一先说了话——
“殿下!”
他将钟婠婠搀扶下马车之后噗通一声就跪下了。
没有一丝犹豫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“殿下!属下今日给殿下添了麻烦,害了殿下受伤,实乃罪该万死!还请您重罚!”
他一字一句道,语气是那般郑重,一瞬间便将气氛凝至冰点。
钟婠婠微愣,旋即轻叹了一声,堪堪借力坐在马车边边上,道:“本公主何时责罚过你,况且你今日是事出有因。。”
穆十一摇摇头,眼中似有泪珠滚动:“属下知殿下心地善良不愿于我定罪,但属下何德何能,能得殿下如此垂青爱护……属下,实为不堪之人啊!”
说着,他在地上又磕了一个头。
“十一咱们回去说吧,我腿麻了。”
钟婠婠阻止了这场对话的继续,她站得腿有些麻了,伸出手就要他搀扶,后者连忙起身伸出了胳膊。
“殿下,小心。”
钟婠婠抿唇撇了他一眼,只瞥见他紧皱着的眉。
与此同时,因为她腿受了伤,所以琴竹早早就寻来了入宫的轿撵。
穆十一轻手轻脚得将女孩搀扶了上去,一双眼只望着地面,一副自责隐忍模样。
“十一你……”
钟婠婠见状,欲言又止。
“殿下,您尽管批评吧……属下,甘之如饴。”
穆十一抬头,一双黑亮的眸子里盛满期盼。
钟婠婠抿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,半晌,才淡然道:“回长宁再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