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位夫人走了,这赵承简收回那副讨好人的样子,回头对妙清道:“我送送你。”
妙清松口气,正要发作,可反应过来还在赵家,也只得耷拉着脑袋,跟着承简往外走。
到了赵府门外,妙清道:“不用送我回去了,陪我走走吧。”
“嗯。”
两人便沿着街往前走,阿诺则跟在后面,倒叫妙清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,那时候与妙清并肩的是子昼。
“你当真是铁了心要与我成亲。”妙清放弃挣扎,事已至此,她也明白,赵承简不是在拿她寻开心。
承简想到了妙清会很直接,但她这话问出口,他还是有些慌乱,停了一会儿,承简肯定道:“这是自然。”
“为什么呢?我以为你并不喜欢我,当年你可是瞧不上我呢。”
“人是会变的。”
“何时变的?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了,难不成你脑子想着想着就变了?”妙清实在是不得其解。
“咳!”承简面色一红,不知怎么开口。
妙清倒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,又问道:“你可知为何我们家突然要将我嫁与你?”
这话题转得太快,承简一时没反应过来,直接回道:“你家出事了……”
他自知失言了,便又停住了话头。
“你知道,我就知道你一定知道。”妙清苦笑道:“你这算不算强抢民女呢?”
承简被妙清这句话噎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又不好当街拂袖而去,再说人家说得……好像也就是那么个理。
“咳,话不能这么说,妙清,我不娶你,我也没什么立场帮你家。”承简开始强词夺理。
“朋友的立场不可以吗?”妙清道。
“咳,不是不可以,只是女子与男子,未及婚配,又自诩是友人,到底还是要惹人闲话的。”承简正色道。
妙清笑笑,也不打算再怼承简了,道:“也罢,总也逃不过去,嫁与谁也没什么区别,总不会事事遂我心意,倒不如嫁与你,倒还熟悉。”
谁知这话,在承简听来,比怼他的话还刺耳。
“你倒是想得开,天下男子在你看来,竟都是一样的了?”
“人品上自然有好有坏,有正人君子,有卑鄙小人,只是于感情上而言,不是那一个,便都是一样。”妙清答道。
承简愈发郁闷,心道这丫头,果然话不投机半句多,便道:“算了,事已至此,你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,你家的事,我自会出面。”
说罢,便扭头对跟在后面的阿诺道:“你照看好你家小姐,我这就回去了,不多送了。”
承简走后,阿诺白眼道:“这赵公子真是的,把咱们撂在这儿,什么意思?”
“这人就是这样,没什么风度。”妙清也跟着吐槽。
“就这样,小姐你真要嫁过去?”
妙清没再回话。
主仆二人在原处刚站了一会儿,便见自家轿子过来了。
“还算这位爷有点良心,还知道叫轿夫来找咱们。”阿诺道。
上了轿,两人便回了丁府。
“怎么样,臻姐儿?”汝贤在府中等了多时了,见妙清回来了,赶忙迎上来问道。
“赵公子松口了,会出面帮咱们家。”妙清道。
“哎呀哎呀,这位公子总还算是有点良心!”汝贤拍拍胸道。
妙清一听,倒噗嗤笑出来,“有意思,一上午的功夫,这赵承简得着了两次还算有点良心的评价,也不知他该喜该忧”,妙清心想。
“怎么?竟如此高兴?不过也是,总算有个靠得上的愿意帮咱们了。”汝贤也跟着眉开眼笑。
“媒人呢?”妙清问道。
“打发走啦,都好啦,咱们这就去信给德润,让他把提亲的也打发走!”汝贤以为妙清谈妥了,如此道。
“不用了。”
“不用了?”
“我预备嫁给赵公子了。”
“什么?”汝贤怀疑自己听错了,又问道:“不是答应帮咱们了吗?你去赵府不就是要拒绝这桩婚事的吗?”
“大姑姑,你想得太美了,我拒绝了,人家为什么还要帮我们家?”
妙清心道:“这位姑姑真是被姑父保护得太好了,真以为那赵家是包青天呢!这家人脸是白的,心是黑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