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呦哎呦,说到底,这事儿不是因你家而起?做了那么些事儿,到了了还要我们家跟着陪葬,这会子倒有脸打我们家梦姐儿的心思?我可把话撂在这儿了,法子我是跟你们说了,你们不愿意也得做!”
“二爷爷好大的口气,你让我们家卖女儿,我们家就得听你的?”曹氏冷哼道。
“这家里我还当得了主,今天这些话,我就当一阵风吹过去了,二爷爷我敬你是长辈,长辈该护着小辈,而不是遇着事儿了,先把小辈推出去。”德润说罢,便挥手让下人将汪时恭领了出去。
汪时恭还没反应过来,就出了画松轩,待他反应过来,便破口大骂起来。
这么一闹,全家上下都知道这么一出了,即至当日,便传出各种谣言来。
“我说润哥儿也是,就该把这两个吃白食的赶走,一点用没有,倒尽出些馊主意。”汝惠气道。
“他们要是真敢打臻姐儿的主意,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,我也……我也……”李氏话都说不利索了,一听说这样的消息,再加上传言纷纷的,她一天里已经晕过去几次了。
“臻姐儿,你说句话啊!小臻子,你可别真想那事儿啊,要我说,就是这家真倒了,也不值得你做那样的事儿去救!”汝惠见妙清脸色不对,生怕她一个想不开,突然牺牲精神大开。
“大姑姑,这事儿你看着,究竟如何呢?”妙清也不回话,抬头问坐在一边,也一直没吭声的汝贤。
“唉,臻姐儿你别往心里去,这不过是那边病急乱投医罢了。”汝贤半晌道。
“大姐,姐夫那边可有什么消息?”汝惠想起来也问道。
“嗨!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……”汝贤苦笑道。
这天实在是聊不下去,一片愁云惨淡的,几人便欲散了。
“大姑姑!”妙清悄悄拉住了汝贤。
“怎么?”汝贤转头道,面色有些尴尬。
“大姑姑,姑父得着些消息了,是不是?”妙清问得直接。
汝贤知道瞒不住了,只得道:“唉,也不知是你太聪明,还是我太不会说谎了。便是如此吧,今晚我就要去找你三叔和曹姨娘商量的,你也长大了,又有主意,便跟着一起吧。”
汝贤又补充道:“找个好借口,别叫其他人知晓。”
妙清沉声道:“知道了,大姑姑放心。”
至晚间,妙清便借口去找汝贤借鞋样子,去了园子里。
等妙清到了集春斋,汝贤、德润和曹氏都已是聚齐了。
见妙清来了,德润脸色不大好看,但毕竟是大姐让来的,他也不好说什么。
“臻姐儿来了。”汝贤拉着妙清坐下。
“到底是怎么个事儿?”曹氏耐不住,问道。
“其他的和臻姐儿打听到的无异,只是那位所谓高官,着实有些棘手。”汝贤叹口气。
“是哪位大人?”德润问。
“是参知政事孙大人。”
“什么?宰相大人?”德润一听也愣住了。
“是的,这位孙敏固大人,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,那个杜家的书手,当年和这位孙大人是同窗,一起参加了科举,只是一直没有中,便回乡教书了,后来不知怎的做了杜家书手,很受杜家器重,这次便是他牵了线,那柳知州一听说是这个主儿,哪儿还会理会我们家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这号人物,不管嫁给谁也是无济于事了……”曹氏喃喃道,后自知失言,瞧了瞧妙清的脸色。
妙清倒是没什么波动,只静静听着。
“大姐,现下可还有什么法子?这算不算是贿赂?”德润问道。
“这可不能乱说,本朝后生拜在前辈门下,师生相称是旧例,他们之间不过是由他人牵了条线,并没有什么逾矩之处,甚至这中间,这杜家都没行贿赂之实,做得可谓是滴水不漏,说出去名声可好听着,就只咱们家……”汝贤道。
“那竟是毫无办法了?”曹氏急道。
“办法也不是没有,只是也不是有十成十的胜算,而且……”汝贤看看妙清,欲言又止。
“大姑姑便直说吧。”妙清道,并无异样。
“这也是伯泽的友人告诉的,那人在京中做官,对京城局势还是清楚的。”
汝贤顿了顿又道:“既然这次跟咱们站对立面的是宰辅大人,那么我们便找个能压住他的人依靠便是了。”
“我们还能攀上这样的人家?”曹氏听闻,奇道。
汝贤又看了看妙清,妙清并未作声,但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,又有些期待,略红了脸,低下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