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乜适不禁抬起眼睑,狭长的柳叶眼尾向上挑,眼神看起来既冷又厉,配上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,就好像置身于寒冷的冰窖里。
他说,“再废话我就让你演睡美人。”
侯亮闻言立刻在嘴前比划着拉上拉链,“……”
识时务者为俊杰,他可不想和班里哪个男的嘴对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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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庆典不足一个月,简杭知不得不忙前忙后,好不容易能趁着大课间偷会儿懒,却被不停发来的短消息扰得不甚其烦。
[哥哥,你在哪儿?]
[哥哥,我很想你!]
[哥哥,你能不能理理我?]
[哥哥,我离家出走了。]
……
简杭知没什么耐心看下去,快速编辑一串文字发送出去,就将这人的所有信息记录删除干净。
[我不是你哥,以后也别联系我。]
……
对面没再继续发消息过来。
简杭知眼睑微微向下敛着,随手将坠在额前的碎发向后扒拉,露出一道指甲盖大小的狰狞伤疤。
那伤显然是被带尖角的东西砸的,新长出的皮肤要比旁边粉//嫩些,却又比不上旁边的光滑,同时还有点向内凹陷。
他没有沉浸悲惨过去的爱好,既然从那个家出来,就没再打算回去,更不想与那个家里的任何人有半分牵扯。
蓦地,他有些想立刻见到叶乜适。
想看到他生气到炸毛的样子,想看他那撮呆毛意气风发的样子,更想看到他红着眼睛、红着耳朵求饶的样子。
可是,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叶乜适,都只不过是他此刻需要他的借口。
简杭知锁好门快速朝着高二七班奔走,他知道叶乜适因为脚伤必不可能去操场。
他先下楼再上楼,从办公楼来到教学楼,整个六中回荡着广播体操的歌声,欢快而富有节奏。
一二三四五六七八。
二二三四五六七八。
当他抵达七班教室门口,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,心脏像是忽然失去了控制,砰砰乱跳悸动不已。
冉冉升起的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,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。
这一刻,简杭知只觉得整个世界黯然失色,眼里只有名为‘叶乜适’那一抹色彩。
他忽然有些明白眼前的人,于他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?
是希望,是光明,亦是救赎。
叶乜适看着突然出现在后门的简杭知,发丝凌乱且气喘吁吁,表情有那么瞬间怔然与诧异。
他蹙起眉问道,“你跑这么快,该不会是为了来抓我的吧?”
“……”
简杭知闻言不禁在心里失笑,不明白叶乜适的脑回路为何总是这样清奇。
他调整呼吸走近叶乜适,“那你说说,犯了什么事儿?”
“我怎么知道我犯了什么事儿?”
叶乜适觉得简杭知的状态有些奇怪,可是以两人目前的关系,他问不出什么关心的话来,继续自顾自话道,“你是学生会的,你反过来问我?”
“你既然没犯事为何心虚以为我是来抓你的?”
“狗东西!!!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吧?”
叶乜适只觉得简杭知心思肮脏的很,尤其那张嘴最是擅长挖坑栽赃陷害,好在他行的端坐的正,除了上厕所哪也没去。
“别生气,我就是来看看你。”
简杭知说着就在叶乜适旁边的座位上坐下,同时低头看了眼搁在桌子底下的脚,“过两天就要去复查,早上没伤着哪儿吧?”
“好的很,不劳您费心!”
叶乜适不太习惯简杭知离他这么近,便故意靠着墙语气不善地说,“谁允许你坐这儿的?”
“……”
简杭知盯着他沉默片刻,忽然开口问道,“我能问问,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?”
“这是干什么?准备和我谈心?咋俩这关系合适吗?”
“咋俩什么关系?”
叶乜适见简杭知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,难得认真思考了两秒钟。
他说,“你如果非要定义,那就是死对头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