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在府里闷坏了,于是唤了国师府一队护卫,就往城中锦云轩而去。
幸而这一路都很顺利,两人在锦云轩正挑选布料时,只听着周围一些妇人闲谈。
“听说了没,国舅因通敌叛国惹怒天颜,昨晚被陛下的金卫军抓了起来,还抄了家。”
“当然知道了,闹那么大呢,听说国舅家不仅抄出了万贯家财,还有数百名的貌美女子呢,听说有些姑娘都被折磨的神志不清,四肢不全了呢。”
“天呐,太不是人了吧!”
妇人们闲谈的声音熙熙攘攘的,周雪生透过陶清妍面纱的罩子看向她,在白纱的遮挡下,周雪生看不出陶清妍的面色,但她知道听到这样的消息的陶清妍一定会很欣慰,很痛快。
果不其然,陶清妍轻轻将手搭在周雪生的小臂上,掌中渐渐用力收紧。
周雪生知晓她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激动,便轻轻拍拍她的肩膀,轻声道:“一切都过去了,清妍,日子好起来了。”
“是...是啊。”陶清妍极力压制哭腔,“秦晚招此番恶形败露,我的冤孽也能洗清,爹娘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。”
“嗯!”
陶清妍的面纱渐渐被泪水淋湿,她的面孔也因此透出一些来,周雪生递上去一块帕子,“回去后我们为你爹娘立个衣冠冢,时常祭拜。我们再也不用怕了,清妍,你的苦难都过去了。”
陶清妍点点头,听着周雪生的话人振奋许多,便一把掀开当着自己面孔的斗笠,露出清俊娇美的面孔。她抹了一把眼泪,噙着笑去挑拣料子。
这回出来,周雪生和陶清妍挑了几匹喜庆的布匹,量了衣裳尺寸裁制新衣,还给月青玄和萧沉鸾带回了这个好消息。
四人在饭厅中齐聚一堂,这是陶清妍受伤后久违的团聚。
月青玄自觉痛快,拳拳砸在掌心,“真是恶有恶报,大快人心!”
萧沉鸾却没什么动作,只端起茶水细细品茗,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觉惊喜。
周雪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,故问道:“萧哥哥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?”
“当初我说过不能光明正大去杀秦晚招,却也说过不会放过他。秦晚招通敌叛国,凌辱少女,坏事做尽,无需我出手,只要推波助澜一番便可。”
这事萧沉鸾只叫人秘密进行,因怕别人失望,所以在没有结果之前他并未告诉过任何人。为国除奸佞,整顿朝纲乃是理所应当、公正严明之事,再加上有人证物证,谁也挑不出一点错处,更不会有一丁点的隐患。
从前他太过莽撞,虽然有脑子,却仗着自己灵力高未必会去用,因此总是招惹是非,这一世他听了阎絮的话,凡事三思后行,果然事情解决起来要比以往顺利。
萧沉鸾看向周雪生,此刻的周雪生正拿着筷子偶尔看向厨房,严阵以待,模样乖觉可爱,发觉有人看她,她便冲萧沉鸾笑笑,“萧国师,我就知道你最有办法!今天是个好日子,咱们吃什么啊!”
“行啊,萧沉鸾,这回倒是懂智取了。”月青玄难得地称赞道。这萧沉鸾来了人间一趟倒是学聪明了,他们狐族唯一的优势都快没了,一百年以后要是再打起来可以说毫无胜算。
要不这几十年多讨好讨好萧沉鸾?君子嘛,能屈能伸!
三人各有所思,忽听“扑通”一声,只见陶清妍突然对着萧沉鸾的方向跪下来,萧沉鸾起身作势要扶,陶清妍泪水忽而喷涌而出,让在座都十分不知所措起来。
“清妍妹妹,萧国师一国之国师,定不能看着皇亲国戚作威作福坐视不管的,食君之禄,忧君之事,这是他分内之事,你不用行此大礼啊!”周雪生知道陶清妍心思重,怕她有负担,忙出声劝说陶清妍。
陶清妍吸了吸鼻子,哭道:“萧国师,若不是遇到你,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!救我于危难,替我找仙药,报仇,你为我做这么多事,我不知如何报答!国师不嫌弃,我愿做国师身边一贱妾,做牛做马,侍奉国师左右。”
萧沉鸾不怕惹事,却独独怕这桃花债,思忖一番后道:“陶小姐,其实萧某并不是爱管闲事,爱做好事的人,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明哲保身的。你要谢就谢雪生吧,要不是她三番两次求我救你,我也未必那么好心。”
这一番说辞是明摆着推远了陶清妍。
陶清妍听出萧沉鸾话语中对她的拒意,却不愿承认许久相处的萧沉鸾为她费尽心思,只是因为雪生的一句话,她只骗自己说萧沉鸾是嘴硬心软。
周雪生上前将陶清妍搀扶起来,“大家都是朋友,互相扶持帮助是应该的,彼此不必言谢。好妹妹,逛那么久的街,你还不累啊,咱们快入座用饭,吃饱了再说。”
周雪生这么说,陶清妍也不好再耽搁大家,便随雪生入座,随着一道道美食被摆放上桌,四人都动筷吃起来。
气氛难得松快,很快桌上就传来欢声笑语。
月青玄和周雪生自小一块长大,习以为常在桌上插科打诨,萧沉鸾硬撑幽默,几次试图融入,却让氛围冷场,一顿饭尴尬地没吃多少。
而陶清妍频频对萧沉鸾侧目,在触及到对方目光后,又很快收回去。心思飞远了,自然没什么精神吃饭,所以压根没用多少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