珞将澜醒过来时,入眼就是许湄已经哭红了的双眼。
他抱着珞将澜的手,脸上都是自责,眼泪就像是流不完似的一滴一滴往下掉。
珞将澜心里好笑,他伸出手指了指许湄的脑袋,轻声道:“别哭了,我没事。”
许湄见他醒了,先是愣了一下,挂满泪水的睫毛不可置信地颤动几下,然后就直接大哭着朝他扑过去。
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你出事了。”他抽噎着说话:“都怪我,要是不硬留你吃饭,将澜哥哥也不会突然晕倒……”
珞将澜急忙起身,拍他的背哄道:“这与你没关系,我还要和你道声对不起呢,你好好的生辰因为我出了意外也没有过好……”
外间的人听到屋里的声音,便也都进来看望。许蕙将许湄拉到一边,让两个大夫来瞧。
两个大夫轮番诊脉,也没瞧出个名堂,珞将澜怕她们为难,便先开口道:“不麻烦诸位,我可能就是这两日没休息好,没有事的。”
他也觉得奇怪,在晕倒之前还觉得头痛欲裂,但醒来之后全身却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。
许蕙不放心,又追问了大夫几句,开了几服药,才将人客客气气地送出去。
珞将澜老老实实躺在榻上,许湄在一旁说着话,他时不时向窗外看两眼,有些心不在焉。
许蕙皆看在眼里,便笑着开口:“她马上就到。”
珞将澜表面上风轻云淡地应了一声。
许湄心思活络,仅从这一句话中便察觉出几丝不同寻常,他试探着问:“谁啊?谁来?”
许蕙坐在一旁笑而不语,只看着珞将澜。
许湄便凑过去用手肘撞撞他,八卦道:“谁啊谁啊。”
珞将澜继续不动声色:“没谁。”
许湄眼下一转,趁他不备直接撩开珞将澜的头发,把他那通红的耳尖露出来。
“!”
珞将澜再也装不了稳重的样子,立刻把他的手扒拉下来,死死捂住耳朵。
答案昭然若揭,许湄眼角眉梢皆是笑意:“哈哈哈,将澜哥哥,你真有意思,不就是心上人吗,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呀。”
许蕙也没忍住笑,他瞥了眼窗外,看见来人,便止住了许湄胡闹的动作。
“好了好了,我们出去吧,你将澜哥哥心心念念的人这不就来了。”
许湄不想走,许蕙便搬出了小老师,连哄带吓地将人推出去了。
屋子里安静了,珞将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,又摆弄了下凌乱的衣裳,寻了个满意的姿势靠着枕头,闭上了眼。
很快,他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里屋的门被推开,来人携带着一缕冷风疾步走到榻前。
“将澜!”她的呼吸很急,声音却压得很低,像是怕惊醒他一样。
宋照里见他闭眼,就放轻了声音坐在榻边。
珞将澜半身坐起,斜靠着软枕。他的长发披下来,盖住了右半边脸。肩上的衣服有些松垮,露出了大部分的脖颈和一小截锁骨,本就光滑的肌肤在昏暗的珠光下显得更白了。整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,双手交叠在腹前。
不知怎么,宋照里突然就想起冬至那晚,刚救回他的那一夜。
珞将澜也是这么安静乖巧地躺着,只是脸上身上都布满了淤青和伤痕,远不如现在这般。
宋照里用手敲了敲他的枕头。
榻上的人只是睫毛颤动几下,毫无其他反应。
宋照里嘴角绽放一抹笑意,这次,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