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门声越来越大,越来越急促,江黎担心影响别人,慌忙下床,脑子昏昏沉沉地走了过去。
周亦宸正扬起手掌,忽见门开来,江黎露了半个脑袋出来。
“怎么了?”她故作无所谓地问。
两只红肿的眼睛却出卖了她,周亦宸看到她憔悴的模样心一沉,擅自将门推开,随手关上。
“那个狗东西欺负你了?”他黑着脸问。
江黎楞了愣。
“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?”
江黎喉头忽地哽了哽,无尽的委屈和难受卷土而来。她摇了摇头,声线不稳地道:“我没事。”
说完,鼻子一酸,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。
周亦宸心上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,刺痛。他一把将人抱进怀里,宽大的手掌拂过她的后脑勺。
“没事就好,别怕,我不会放过他。”
男人的怀抱结实而温暖,让人无法回绝。江黎自从离开家外出闯荡,早已给自己披上了紧实的盔甲,现在这幅盔甲破了,漏风了,没人帮她修补,没人借她新的。她只有靠自己了,无论是之前遭朋友背刺,还是被网友骂,亦或是被人欺负......
总是一个人承担,一个人面对,一个人尝尽苦头,然后自我安慰,自我劝解,自我疗愈。
泪水终是控制不住,奔流而下。
她不想在别人面前展示脆弱,但当脆弱遇到某些能给与或者是曾经给与过安全感的人,就会软得像一滩泥。
“昨天,他一直在给我打电话,让我去吃宵夜。我想了想,要是不去,后面还是躲不过。”江黎语无伦次地说,“然后我就去了,也跟他说清楚了做朋友。后面......”她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后怕,一想到那个人就觉的恶心。
身体不由自主地缩了缩,周亦宸感觉到,把她抱得更紧了。
“没事,没事了。”他温柔地拍她的背。
“不过我咬了他,咬得很用力,也算是解了恨。”她吸了吸鼻子:“也怪我自己,怪我太大意,怪我......”
周亦宸双手松开,抱住她双肩,一瞬不眨地看着她。
“你没有错,不要拿别人的错来责怪自己,你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江黎不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,点了点头。想起昨天跑出来时碰到的阿姨,心里一凉,看了他一眼,“你怎么知道的?这事已经传出来了吗?”
周亦宸很少看她哭,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,她总是笑容满面地面对任何事。这让他觉得温暖舒心,但只要看到她落泪,心里就莫名地发慌。。
“也不要去管别人说了什么,传了什么,从此以后,忘了这件事。”
周亦宸看到她脸上忽然掉下的泪珠,下意识去为她擦拭,温热的拇指划过脸颊,江黎僵了僵。
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,往后退了退,从他手下逃离开来。
周亦宸看着她顿了几秒,开口道:“再睡会吧,醒了想吃什么给我说声,我让人给你做。”
江黎揉了揉像是装满沙子的眼睛,浑身疲惫:“吃的就不用送了,我再躺会,你先回去吧!”
周亦宸刚出江黎的住处,脸上就变了颜色,杀气腾腾地下了楼。谢铭正候在门口,一脸严肃地看着他。
“哥,到底怎么了?”他不清楚情况,单看苗头就觉得不对,都没来得及问陶婉发生了,紧跟着就来到了这里。
周亦宸没理他,几大步跨上车,边启动车子,边拨电话。
“喂,帮我查一个人,沪城大学水产学院的杨驰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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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,在这座只有几千人的小岛上更是毫无秘密可言。
很快,陈姨和萍姐就知道了,两个人犹豫再三,最终鼓起勇气敲响了江黎的房间门。
“小江,对不起。”萍姐开门见山地道歉,“我眼神不好,看走了眼,怎么也没想到杨教授是这样的人。要是早知道,无论如何也不会介绍给你啊!”
“对不住了,小江。”陈姨万分后悔之前有事没事在江黎面前说杨驰的好话,想要撮合他们的心这会彻底冰冻,“我们刚准备去骂他来着,结果没见着人,但听他同事说有人上门打了他,打得还不轻。”
江黎本来还在郁闷之中,听到这话惊讶地瞪起双眼。
萍姐:“我还听人说学校可能要把他召回去,以后就不来咱们这工作了。”
“嘁。”陈姨冷嗤,“这种人他配做老师吗?还教授呢,野兽还差不多。”
江黎觉得有必要解释下,人们的嘴管不住,人们的想象力也是可以添油加醋的。
“我很好。”她拿捏出无所谓的语气,“放心,没吃亏,只不过被某些人看见了,恐怕还以为他把我怎么样了呢。”
她笑了笑,有些在意地问:“岛上这会已经传开了吧?”
陈姨和萍姐相互对视了一眼。
江黎秒懂,心中暗骂,妈的,岛上这几天的八卦恐怕句句有她。
陈姨忙说:“没事,不要理会,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。”
萍姐:“对,大家要八卦也是骂那狗东西,你放心。谁要是敢说你不是,我绝对撕烂他们的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