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回来,钟离榕自从被哥哥从乱葬岗带回来成为如今的身份后,从来没有去过子桑府。
今日她算是大开眼界了。
子桑玉歌不愧是子桑家的独子,平日里穿金戴银十分奢靡,就连暮纱楼也是寸土寸金,可这和子桑府比起来,简直就是天壤之别。
一踏进子桑府,立刻就迎上来五位门房,一个个穿着的都是上好的苏绣制成的衣衫,比一般人家的公子和姑娘穿的还好。他们动作优雅,见到子桑玉歌后齐刷刷行礼,训练有素。
“族长可在房中?”子桑玉歌板着脸问道。
头前的一位姑娘恭敬地回答道:“回公子,族长今日病情加重,一直在房间中休息,玉姨娘在照顾他。”
“好,你去让人准备些茶点,我带了神医来为族长看病。”
钟离榕连忙说道:“阿昭,不必这般客气,我们还是快去看看子桑族长吧。”
子桑玉歌感激的看了她一眼,然后摆摆手,那些下人就立刻消失在他们面前。
府中的每一块砖石都是金砖,就连皇宫中也不曾这般奢华,更让钟离榕惊叹不已的是,府中的花园里竟然养了一只活生生的白孔雀。
“这孔雀名为白玉,是我父亲送给玉姨娘的聘礼之一,被玉姨娘带了回来。”子桑玉歌介绍道:“我记得之前我父亲说过,这孔雀是他从南疆带回来了,和他有缘。”
钟离榕点点头,尽量让自己别太像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,但在她看见院中湖畔旁坐着的十余名艳丽无比的美人时,又一次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来。
子桑玉歌看到那几个美人时面色尴尬:“她们是我父亲豢养的姨娘们,但是她们都不配入我家族谱。我母亲去世后,只有玉姨娘是真心待那老头子的,这一点老头子自己也清楚,所以生病后,也就只有玉姨娘在他身边照顾。”
“我们、我们还是快些去子桑族长的院中吧。”
钟离榕害怕再看见什么尴尬的东西,就低着头匆匆跟着子桑玉歌往最深处最大的院子快步走去。
“父亲,昭儿求见。”子桑玉歌十分恭敬的叩响了门,没想到里面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,一个沙哑的男声喊道:“让那个不孝子给我滚!”
这一声传来后,子桑玉歌冷笑一下,也不再装下去了,径直推门走了进去,钟离榕赶紧跟上。
屋内一开门就传来了浓浓的药味儿,屋内的榻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,此刻正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子桑玉歌,嗓子里面发出了“嗬嗬”的声音。
“老头子,你都生病成这个样子了,还有力气砸东西呢?告诉你,这回我带了个神医来看你,若是还治不好你,我就要提前为你准备寿材了。”子桑玉歌随便一脚将挡着自己脚步的瓷器碎片踢开,冷冷的说道。
“昭儿,不要这么和你父亲说话。”一位美妇人端着药碗进来,不赞同的训了一句子桑玉歌。
天不怕地不怕的子桑玉歌对这个美妇人很恭敬:“玉姨娘。”
玉姨娘侧头看向跟在子桑玉歌身后的钟离榕,好奇问道:“这就是你所说的名医吗?这般年轻貌美,倒像是大家闺秀。”
“回姨娘,我名钟离榕,是杏林春堂的东家。”钟离榕不卑不亢的介绍着自己的身份。
没想到玉姨娘竟然认识她:“原来你就是那个钟离家的大姑娘,虽然有面纱挡着,但我也能够看出你这倾国倾城之色,难怪我家昭儿日日往你那边去。”
子桑玉歌难得的红了脸:“玉姨娘,莫要说这些羞人的话,我带榕儿来是给父亲看病的。”
“也好,你父亲已经几日没有睡好觉了,脾气有些暴躁,你们都不要介意啊。”玉姨娘不愧是如今子桑府的女主人,她看向子桑族长的眼中也满是爱意。
钟离榕向她行了个礼,拎着药箱上前要给子桑族长号脉,却没想到,子桑族长十分不配合。
他躺在床上涨红了脸,费力的从嗓子中挤出了一句话:“宵小之辈别碰我!”
“你个老头子怎么回事?我带榕儿来是救你的!”
子桑玉歌一见父亲对钟离榕无礼,瞬间就发怒了,上前一步,直接就扯过父亲的手,然后对钟离榕说道:“榕儿,你不必管他,号脉吧。”
就算是子桑族长再不开心,但久病之人怎么能够挣脱子桑玉歌这般高手的钳制,他气的胡子都在发抖,也只能任由钟离榕为他把脉。
当钟离榕将手搭上去后,那熟悉的感觉让钟离榕从背脊处升腾起一股寒意。
她发现,子桑族长根本就不是生病,而是中毒!
他中的毒正是当年带人围剿慕容府之时,慕容夫人下在那幕后之人身上的蛊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