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有什么在一次次地呐喊着:俞白,你是人!
这些是作为一个人,应该、也必须要做的。
系统有些头疼,一向随意偷懒,走半步都嫌多的宿主怎么突然勤奋了,擅自偏离剧情很可能会造成意想不到的蝴蝶效应,要是出了纰漏……
唉,难办得很……
【宿主,不要想啦,出去再说吧,系统检测到阿尔法已经在来的路上啦~】
希望见到阿尔法,宿主能开心点吧……
“阿尔法…”俞白慢半拍地想,原来…这个世界也是有人,不,有虫在等我回家啊……
俞白静静蜷缩着,小蓝球也一言不发安静地停在他身侧,审讯室里静的只剩下点点清浅的呼吸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仿佛一个世纪,又仿佛只是须臾片刻,审讯室的门被打开,熟悉的身影出现,银白色的军装,漆黑锃亮的长靴包裹着修长紧致的小腿。
俞白撑着如同塞满浆糊的脑袋,慢吞吞的想:原来胸以下全是腿是真实存在的…
视线顺着那腿攀爬往上,宽肩窄腰,利落分明的下颌上嘴角紧紧抿着,一向散漫的金色眼眸此刻紧缩如同兽类的竖瞳,蓄势待发仿佛下一刻就会狠狠撕碎什么。
“雄主……您还好吗?”
阿尔法几大步快速迈进审讯室,临近俞白却陡然减慢速度,轻轻蹲在那蜷缩着的身影面前,突然他看到了什么,瞳孔一缩,小心地伸出手,贴近俞白的脸侧,避开擦伤那处,点了点他的脸颊。
俞白只觉得脸颊旁像是被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划过,勾起点点震颤,痒的连心底都泛起了涟漪。
他呆呆地看着阿尔法,此时此刻,他黑色的眼眸只装着金发雌虫的倒影,雌虫面上的疼惜和眼底的愤怒如同一颗钉子一下扎紧他紧锁的心门,疼痛又带着些不知名的情愫,硬生生撬开一小条缝。
阿尔法怒火中烧,他不过是去军区里处理交接之后的任务和工作,就这么点功夫,自家雄主就被人欺负了,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。
黑发雄虫的脸色在灯光的招摇下更显苍白,一向带着笑的眼睛此刻耷拉着,嘴唇也没有血色,脸颊上还有一道已经红肿发紫的擦伤。
阿尔法深吸一口气,雄主身上,仅仅是直接能看得见的地方,就已经带伤,那些被衣服遮盖的地方岂不是更加严重,想到此处,他不敢耽误、伸手想要抱虫,却又害怕胡乱动作会不小心碰到伤处,让雄虫更加难受,双手就那样僵在空中。
俞白看着面前小心的有些拘谨的雌虫,突然觉得心里又酸又痒,仿佛有什么东西使劲的想要从心里钻出来,他扁了扁嘴,伸手拉住了阿尔法的衣襟。
“你怎么才来……”
连俞白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他说这话时的模样有多可怜,就像家养娇生惯养的小狗一不小心迷了路,被野狗撕咬,被人驱赶,他都毫不犹豫地还击回去,威风凛凛,大杀四方,等见到主人后反而委屈巴巴摊开肚皮,伸出受伤的四肢呜咽撒娇。
阿尔法心中一颤,那感觉简直比得知虫翼破损时还要酸涩。
长臂一伸、一拢,俞白就被抱进他怀里,他几步走到门口长腿一伸,踢开审讯室的门,大步往外走去。
见审讯室的门终于开了,守在外头焦急万分的星际警察心中默默松一口气。这次的暴力事件实在是棘手。
雄虫伤害雄虫还动用了警察署,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,毕竟雄虫受帝国保护,没有哪只虫子自找死路去触雄虫的霉头,偶尔有也是可怜的不小心精神力暴虐的雌虫,雄虫只管吃喝玩乐,不同雄虫之间没有利益冲突,就算有也私下解决了,拿到台面上来的还真是没有,就算是工作了十数年的老雌虫前辈们也对此头疼。
一只是臭名昭著的警察署常客,一只是瘦弱苍白毫无案底的黑发雄虫,所有的雌虫都偏向俞白这一边,在得知前因后果后更是对俞白的行为暗自赞扬,好不容易熬到两方的雌虫都到了,他们此时此刻就希望赶快收集笔录,走个流程就算了。
他们眼巴巴等着,望眼欲穿,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那只黑发雄虫会是被抱出来的!
被抱出来!
黑发雄虫受伤了?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,这事大发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