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即便是谎言,这人也懒得和他说。
张陏伸脚够了够秦祉:“殿下,柏将军冷漠的很,在下同他相处在一辆马车之中,都要感觉呼吸不畅了。”
“好办啊。”秦祉说,“拿绳子拖在外面,你就可以尽情享受呼吸了。”
“张陏先生。”秦祉眼神真诚,“要吗?”
他偏头咳了两声,岔开话题:“这一脚一拳,在下貌似留下了后遗症,难受的很啊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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艳阳高照,渌水河上冰面欲化,入眼一片波光粼粼,山水相依之间,昭川主城赫然立于眼前,茫茫大地之间高高耸立其间,气势滂沱。
即将逼近城门时,一守门士兵拦截在前,喊道:“停车!”
马车前浮生将过所递给他,却不料那士兵看了一眼,并未放他们离去,斜眼打量着:“马车上可还有人?”
不等浮生回话,他又说:“车上人都下来,例行检查。”
“慢着,过所已经给你了,因何不放?”浮生身形未动,仅一道眼神逼退士兵,“马车上乃是昭川太守虞仓寅的贵上宾,不得无礼。”
“贵上宾?”士兵狐疑地瞧着浮生的穿着举止,复而扫过那辆镶金嵌宝的马车,说,“眼下特殊时期,上头有令,无论什么人进出昭川都要例行检查。”
“请里面的人下车!”
马车帷幔近乎纹丝未动,偶拂过一阵风,也仅吹开一条缝隙,看不清内里是何模样。
但士兵却乍然依稀听见说话声,若有若无地传进耳中。
“怎么办?”张陏本就俊美的五官在这副装扮下更是勾魂夺魄,他凤眼微抬,要笑不笑地看着秦祉,轻吐出一口气,道,“殿下,说好保我的,我此刻要是下车让人认出,可就完了…”
秦祉被他这么一下惊的往后一仰,手撑在绒毯,却不料张陏反而凑的更近。
秦祉瞪大了双眼,低声骂道:“张陏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让你玩完?”
她极力控制住声响不闹的太大,却忍不住抬脚踹他,不料张陏早已料到,翻身躲开,嘴里还忍不住调笑:“这一招你们用的太多,猜到了。”
“柏浪昭别看戏了!”秦祉头也不回的连带着柏萧鹤一起骂了。
这两人动作一大,马车总共这么点地方,柏萧鹤躲无可躲,只能抬手拦了一下,免得自己被撞出去。
“等等。”秦祉突然说,“柏萧鹤!”
不过一瞬间。
“哐当。”
马车被撞的发出声响。
张陏手掌挡推,直直劈向秦祉手臂,秦祉右手一拦,攥住他手腕。
绳子断了!
后方一阵厉风,张陏手臂发力调转方向,和秦祉换了位置,秦祉身影一晃,生生拦下了柏萧鹤的攻击,所幸他收手够快。
“你和谁一伙的?”秦祉差点气笑了,手腕一拧,顺着力道甩开对方。
“失误、失误。”柏萧鹤手上不停,嘴里敷衍着笑说。
“哐当。”
又是一声。
三人就这么较着劲,在狭小的空间里你一拳我一掌的厮打起来。
这一举动着实惊呆了外边的两人,士兵看着眼前晃动不已,发出吱嘎吱嘎响声的马车,眉头紧缩着,起了疑心:“车上什么人,在做什么?”
话音未落便要掀翻挡在身前的浮生:“滚开!”
浮生心里也琢磨不透里面那几位在做什么闹得动静如此大,却仍下意识拦住了士兵企图掀起帷幔的手。
但疾如旋踵。
这边还未交手几下,那边帷幔便骤然扬起,三道人影交缠着一齐扑了出来。
一时间鸦雀无声。
张陏最先冲了出来,不料衣襟被柏萧鹤一扯,饰珠勾在一起,竟连同柏萧鹤一起拽倒,秦祉紧随其后,生怕此人顺势逃走,便整个人扑上去按住了张陏。
三人纷纷面色潮红,气息不稳,加之刚刚那不大不小的动静……
不止士兵惊呆了,连浮生都倒吸一口凉气,暗自惊骇道:不会吧……
“你们……你们!”士兵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他不曾想竟能撞见此等怪事,甚至这三人还能激烈到从马车中冲撞出来,还是三个人?!
这简直……
“大庭广众,白日宣淫,这简直荒谬!”
“你放肆!”浮生反应迅速,当即制止,“此乃梌州晋赭王殿下,不得无礼!”
“你……”秦祉震惊的抬头,一手撑着张陏便爬了起身,估摸着夹带私仇,按的张陏忍不住咳了两声。
周遭人来人往,瞧着这场面都停下了手中的活,窃窃私语起来。
“你刚刚听到那人说什么王?”
“梌州晋赭王,那不是中原势力吗,怎么跑来西州了?”
“但是晋赭王身旁竟然还是两个人,我瞧着没错的话都是男子吧?生的倒是漂亮,可这未免有些过于荒唐了……”
柏萧鹤冷脸扯着张陏起身,将他怼回了马车。
“传言燕安那些王公贵族荒淫无道,没想到这晋赭王看着清风朗月的样,不仅好男色,竟还导欲宣淫……”
秦祉闭了闭眼,太阳穴直跳,内心咆哮:本王的一世英明啊!
张陏,你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