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质问的人,在周慧兰一番情真意切的解说之下,也有些气弱。
但他还是有些怀疑。
“那为何馨香阁的香皂,要比清香阁香皂贵出这么多呢?”
周慧兰继续娓娓道来。
“大家有所不知,制作香皂之工艺,非寻常手笔所能及。其精髓,全在于这香气精华的巧妙提取和精心凝练之中。”
“想要制作出馨香阁这样芳香馥郁、持久不散的香皂,首先,便需要海量的花瓣,以供提炼之用。”
“因此,需要广开田亩,遍植花卉。而且花卉娇嫩,还要聘请能工巧匠,精心培育。”
“可是,大家也知道,如今连粮食都紧缺,哪里还有多余的田地,可以种植花卉。”
“馨香阁的花卉,都是高价从各地零散购买的。不止运输成本,好多花卉还不耐存放,又要损耗许多。”
“这里的投入和成本,绝非一个小数目。”
围观的人听到这里,皆是连连点头,深以为然。
周慧兰继续说着。
“再说这提取与凝练的工艺,也是繁琐至极,耗资巨大。”
“这道工艺,犹如匠人雕琢美玉,需要万般的细心与耐心。”
“不仅要以秘法蒸馏,细火慢熬,而且中间不容许有丝毫差错。火候的掌控也是极为重要,稍有差池,就会前功尽弃。”
“因此,很多时候,提炼的精华都不尽如人意。往往一整日的辛劳,只能换来几滴。”
“其中过程之艰辛,犹如炼金求玉,外人实在难以想象。”
“如此,馨香阁香皂,其成本之高昂,可想而知。”
“大家只道馨香阁香皂售价如此高昂,利润必定很是丰厚。”
“可事实上,相较于清香阁的简朴香皂,馨香阁香皂的成本,要高出数倍乃至数十倍之多。”
“再扣除其他各项开支,利润已是微薄,馨香阁开张这些时日,也只是略有盈余,维持生计罢了。”
“东家也知道,推出清香阁香皂,必然会将馨香阁推上风口浪尖。”
“可她却是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。”
“此举非为他故,实乃东家体恤百姓之举。”
“只望诸位父老乡亲明鉴,切勿再有所误会,让东家寒心呐!”
说到最后,周慧兰已是眼眶泛红,泪光点点。
这一番话,说得极为情真意切。
馨香阁内围观的几位女子,都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。
好多人也是纷纷点头赞同,连连赞叹。
“馨香阁东家,可真是一位有仁心的商家呀!我们可不能让她寒心啊!”
“是啊!如此体恤我等寻常百姓,是我们的福气啊!”
*
方才还理直气壮质问的男子,此时也不吭声了,嗫嚅了半晌,作揖道。
“方才倒是我的不对了,还请见谅。”
周慧兰连忙回礼。
“无妨,公子乃是率真之人,有此问,也是为广大百姓而问。”
男子不自在地轻咳一声,扫视了一眼店内,开始转移话题。
“不知,馨香阁新推出的男士香皂如何?”
周慧兰微笑着引他到柜台,拿出一款香皂。
“这便是我们新推出的男子香皂【竹韵清风】。”
“它蕴含独特的竹韵香气,更能彰显出男子独特的魅力与气质,让男子更显从容雅致、坚韧不拔。”
“这款香皂的精华凝练,既选取了破土初长的新竹,又融合了历经风霜的老竹。”
她拿起香皂,递到男子鼻下。
“您闻闻,这香气,初闻之下,有新竹的青涩与活力,让人一闻就觉得有无限的清新与生机。”
“再细闻,则又有老竹的深邃与淡然,独特却不失力度。”
“恰如一位您这样的,饱读诗书、温文尔雅的君子,既有少年的意气风发,又不失壮年的沉稳内敛。”
“它能让您在沐浴之时,仿佛置身于千年古刹旁的幽静竹林,竹韵坚韧,清风微拂,烦恼尽消。”
男子被她说得晕头转向,再被这香皂独特清新的香气一刺激,顿时心情激荡。
这还是第一次,有人夸他,是一位饱读诗书、温文尔雅的君子呢!
原先只想转移话题和众人的注意力,再找机偷偷开溜的男子,立即大手一挥。
买了!
周慧兰又观察了几日,馨香阁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。
达官显贵们并没有因为清香阁香皂便宜,转而去买清香阁香皂。
相反,他们反而对馨香阁更加热衷了。
呵!女人!
果然就像城主说的!
“我的香味,一闻就比你的贵!”
这句话,牢牢地抓住了她们的心!
这该死的攀比之心呐!
而同时,男士香皂的推出,也引得男士们竞相购买。
另一边,清香阁香皂,因为物美价廉,受到寻常百姓家庭的高度赞扬和热烈追捧。
他们普通百姓,也终于能买得起香皂啦!
他们很多人其实并不在乎什么香味持久不持久的。
但是只要用过一次香皂的人,以后就绝对离不开香皂了。
因为,用完香皂之后的感觉,那种由内而外的舒适感,实在太让人欲罢不能了。
尤其是头发。
整个头皮,仿佛经历了一场深层的净化仪式。
每一个头皮之下的毛孔,似乎都在欢快地歌唱、自由地呼吸。
油腻与污垢被彻底清除。
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负担,就连思绪也变得清晰而敏捷。
整个人竟是前所未有的清爽与自由。
头发也是又柔顺,又有光泽,摸着舒服极了。
因此,就像张雪晴预测的那样,馨香阁将中高端的达官显贵,牢牢地握在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