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魁杜鹃的闺房内。
一男子正搂着她,贪婪地闻着她发间和身上散发的幽香。
“美人!你今日,怎么这么香?”
杜鹃眼波流转,娇笑连连。
“我呀,我只穿馨香阁的【杜鹃啼春】入睡。”
男子顿时来了兴致。
“哦?【杜鹃啼春】?就是我前几日买给你的那款香皂?”
杜鹃娇媚地看他一眼。
“是啊,好闻吗?”
杜鹃搂住男子的脖子,吐气如兰。
“我今日,就是用它沐浴的。”
男子顿时被撩拨得心猿意马。
“心肝宝贝!好闻!好闻死了!我都要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!”
男子急不可耐地开始脱杜鹃身上的衣裳。
“美人!你今日,也只穿馨香阁的【杜鹃啼春】入睡吧!赶紧让我瞧瞧!”
两人正你侬我侬,突然,房门被一阵大力踹开。
“呸!不要脸的骚货!还只穿馨香阁的【杜鹃啼春】入睡?!”
房内的调笑声戛然而止。
木屑飞扬间,一个身材壮硕的女子大步流星地跨入房间。
花楼内的老鸨与一众侍女、龟公见状,口中纷纷喊着“夫人息怒”,连忙上前欲行阻拦。
奈何这女子一身的好武艺,身手敏捷,性情又十分刚烈。
几个挥臂踢腿之间,就将阻拦之人一一击退。
一时之间,竟无一人能近其身,只能任由她气势汹汹地闹腾。
女子目光如炬,死死盯着杜鹃和男子。
男子声音颤抖。
“你、你怎么来了?”
他显然没有料到,妻子会如此决绝地找上门来。
来人名叫孙婉清,乃是将门之后。
男子名叫张晓,年轻时家境贫寒,学问却很好,考中探花后,结识了孙婉清。
郎才女貌,很快两人就成亲了。
婚后两人相敬如宾,很是恩爱。
孙婉清所在的大将军府,当时风头正盛。
只可惜后来几年,大将军府的男子相继在战场上战死。
孙婉清的父亲、几位兄长,都战死了。
昔日风光无限的大将军府,只剩下几个女子,便逐渐没落了。
张晓的风流本性,开始显露。
若是在以前,他断然不敢寻花问柳的。
否则,孙大将军的一拳,都能直接将他打晕。
可现在,张晓没了顾忌,日渐风流起来。
孙婉清起初并不相信,可种种迹象,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。
直到今日,有人向她透露,说她丈夫就在醉春楼的花魁杜鹃姑娘床上。
她实在忍不住,跑了过来。
没想到,真的捉奸在床。
孙婉清没有理会他,而是将目光锁定在杜鹃身上。
“勾引别人家丈夫的贱货!我让你今日就去棺材里睡!永睡不起!”
杜鹃面对孙婉清的咄咄逼人,却丝毫未见慌乱。
她缓缓起身,嘴角勾起一抹淡笑,以帕掩口。
“哟!这不是张夫人吗?怎地如此怒气冲冲?莫非也是来此地,找乐子不成?”
孙婉清闻言,冷笑一声,声音冰冷。
“我来此,只为清理门户!你勾引我夫君,破坏我家庭和睦,今日,我定要给你一个教训!”
杜鹃站直身子,冷静地与孙婉清对视。
“夫人言重了!我与张大人之间,不过是些风花雪月之事,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?”
孙婉清怒火中烧,快步上前,就想扇杜鹃一巴掌。
方才还怯弱的张晓,却突然挺身,挡在孙婉清面前,满脸怒容,训斥道。
“休要动她!”
孙婉清怔愣地看着他。
她以为都是这些青楼女子犯贱,刻意勾引丈夫。
丈夫只是一时为美色所迷,可他心里最在意的,应该还是她的。
成亲这么多年,丈夫还从未用过如此的语气,跟她说话。
更别提为了一个青楼女子,而如此对她了。
难道,自己的丈夫,真的变心了吗?
孙婉清喃喃道。
“你、你说过,这一世,只我一人的!”
杜鹃噗嗤一笑。
“夫人,男人的话,岂可句句当真?要看男人是否真心对你,只看他是否愿意为你花钱。”
“张大人送我的馨香阁【杜鹃啼春】,十两银子一块,不知,她可送过您如此贵重的香皂?”
孙婉清讷讷半晌。
“他、他送过我熏香……”
杜鹃以帕掩鼻,娇笑连连。
“我的香味,一闻就比你的贵。”
“夫人,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,像张大人如此有才华之人,仰慕他的女子多的是,今日有我,明日还会有其他牡丹、玫瑰,您应付得过来吗?”
“感情之事,岂能强求?张大人是真有心于我,您又何必苦苦相逼?”
“您自己没本事,留不住丈夫的心,却要将过错怪在我一个弱女子身上。您今日这样的做派,岂不是作践了您自己?”
这些话,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,直刺孙婉清的心房。
她猛地转头,目光如电般射向自己的夫君。
“你、你就这样,背叛了我们多年的感情吗?”
张晓被孙婉清的眼神震慑得低下了头。
孙婉清一贯强势,多年下来,他几乎是习惯性地低头。
但张晓猛然想起,将军府,已经大不如前了。
而他,如今也算官居高位,今非昔比了。
还怕孙婉清做什么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