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上好!”
“早上好,李编剧!”
“早上好,新语姐!”
李蕴跟着杜新语来到剧组时,工作人员们正在换场地。
搬着拍摄设备从陆安警察厅的景,到一处普通民宅里,然后按照拍摄要求重新置景。
由于缺了几天勤,李蕴不知道今天的拍摄内容,就扭头问杜新语。
杜新语:“哦对,今天他们要拍那场火灾的戏,就是……”
她担心李蕴不清楚他们的剧情,又觉得三言两语说不清楚,就从她随身的蓝色帆布包里,翻出了剧本。
快速翻页到今天拍摄的部分,她递给李蕴:“给,你看吧,我怕我说不明白。”
李蕴接了过来,随意看了两眼。
侦探唐恩在陆安安顿下来后,遇见了很多人,其中有一个女孩让他有些在意。
这女孩在陆安一家小诊所做护士,第一次在面摊上遇见没钱买面的唐恩,大方地请他吃了一碗清汤面。
和娇生惯养,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未婚妻不同,这个女孩像是在疾风暴雨里顽强生长的野草。
一个是娇花,一个是野草,分明两人的长相也没有相似的地方,可是呆在她身边,总会让唐恩想起未婚妻的一颦一笑。
唐恩心想或许是因为两人,都有着旺盛的生命力,都有富有感染力的笑容吧。
身心都无家可归的唐恩,无意识地靠近这个女孩,像是把对未婚妻所有亏欠,都投注到女孩身上。
他主动靠近女孩的家人们,得知女孩有一个在读书的弟弟,和一对善良热情地父母,正在市场旁经营着一家干果店。
因为唐恩仪表堂堂,做人做事尽显绅士风度,虽然做侦探名声不好,但一家人都认为,他人不错,作为女儿的追求者是合格的,所以一有机会就提女孩的婚事。
可唐恩却不为所动。
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让女孩家人误会了,也知道女孩是女孩,未婚妻是未婚妻,他对两人的感情从来都没有混为一谈过。
他告诉女孩,自己有未婚妻,只是因为意外事故去世了,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。
女孩理解他,虽然自己对唐恩确实有那方面的心思,但是对唐恩一直记挂着过世的未婚妻,也十分敬佩。
她想就像唐恩对她不求回报的照顾,她也愿意把唐恩当家人对待,两人的关系不会因此生出嫌隙。
就在女孩好不容易和家人讲明唐恩的想法,也获得了父母的谅解时,跟随唐恩而来的阴影也笼罩在她家头上。
先是弟弟在学堂被同学欺负,然后是父母打理干净的干果店,众目睽睽之下从袋子里掉出一只老鼠。
然后到了女孩这,因为粗心弄错病人针水,差点酿成大祸。
唐恩仍未察觉是自己给这个家庭带来了灾难。
他帮着忙前忙后,依靠对法律和警察厅的了解,好不容易把事情调解清楚。
一家人和唐恩从警察厅回来,女孩父亲说,要请他吃饭喝酒感谢他,但家里没酒了,就拿了钱给唐恩,让他去买自己喜欢的。
仅仅一会儿的时间,等唐恩拿着酒和找零回来时,女孩的家里已经燃起熊熊大火。
门窗被锁死,任唐恩怎样都打不开。
他透过厨房玻璃,看见女孩一家被绑在地上,四个人都在做无用的挣扎,他们对唐恩呼救,声音影影约约,被燃烧火焰的声音盖住,浓烟呛进喉咙里,家人一个个晕倒。
女孩坚持撑着,唐恩好不容易打破玻璃,却听见她还在提醒自己危险快跑,最后流着泪凄然一笑倒下了。
这一幕唤醒了唐恩的记忆。
他想起了未婚妻和美好的爱情,最后因为一场大火化为泡影,想起和女孩初遇的那天,想起和这善良的一家人相处的点点滴滴。
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,恨自己懦弱,恨自己给无辜的一家人带来灾难。
迟来的大雨浇熄了烈火,唐恩躺在混杂着灰烬的雨水里痛哭。
……
这算是《秋日红》整部剧里比较重要的戏了,是唐恩从落入低谷,毫无生存意志,到决心查出幕后黑手的转变点。
李蕴看明白后,把剧本还给了杜新语。
杜新语今天不在这拍,就同李蕴告别,去了别的拍摄场景。
身旁工作人员们搬着拍摄设备,和点火道具路过,后面拖着一长条电源线。
李蕴走上去,把拖着的电源线捡起来,拿在手里跟着他们走。
“别弄,线不太干净,”祁言突然出现在身旁,接过她手里的电源线,然后扭头叫助理,“小徐,你来帮一下。”
小徐接过电源线,看着美女在侧的老板默了默。
好吧,谁让人家才是老板呢,为了工资,他可以!
他提着一把电源线,小碎步紧跟着搬东西的人往前去了。
李蕴和祁言并排走着。
到了巷口,离民宅场景还有一点距离,李蕴看看周围的人,拽着祁言的袖子示意他停下。
祁言跟着她站在房檐下。
周围来往着许多工作人员,但并未对他们投来奇怪的目光,演员和编剧在现场交流并不少见,何况两人举止没有太亲密。
李蕴保持着谨慎,微微踮起脚尖,小声问:“紧不紧张?”
她记得的,余净说过祁言不会演感情戏。
这场虽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感情戏,不过在这种悬疑题材里,也是给人物增添色彩的重要感情线了。
“你俩聊什么呢?”路泽平带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,他手上拿着瓶矿泉水,走到祁言身旁拍了怕他的肩。
李蕴和祁言同他打了招呼。
“没什么,”祁言笑笑,“李蕴问我一会儿要拍戏,会不会紧张。”
李蕴盯着他看,有些惊讶他没对路泽平隐瞒。
“诶,”路泽平笑了,一脚迈下台阶,扭头看着李蕴,“你这问题问的……”
他对祁言扬了扬下巴:“你自己说,拍戏会不会紧张?”
祁言煞有介事说:“紧张,怎么会不紧张。”
他又对李蕴说:“咱们导演好像真的不知道他要求很高。”
正经地不像在说笑,李蕴还是捕捉到了其中调侃导演的意思,跟着笑了两声。
“我怎么不知道我让你压力那么大,你小子,胡说八道!”路泽平哈哈大笑,用水瓶锤了祁言肩膀一下。
祁言抿唇笑说:“是,导演大度,今天演不好也是我的问题,只能辛苦导演多陪我演两条了。”
他平常很少开这种玩笑,路泽平觉得新奇,睨他一眼:“行,今天我就大度大度。”
远处有人超路泽平挥手,他点点头,说准备开工了,让祁言去换衣服。
“那我先过去?”
李蕴点头,看着他和路泽平一起走过去。
虽说祁言巧妙地揭过了话题,但刚刚说的那些,何尝不是提前给导演打预防针?
不只是没信心演好,已经是确定演不好了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