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儒崚拧眉纠结片刻,捡了片叶子狠狠挥手丢进江面,缓缓流动的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。
“啧!欠就欠呗,他就算找上我也没办法对我做什么!”他自我安慰道:“有这功夫在这儿纠结怎么给秦冠语那家伙送温暖,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决我们自己家的事儿!沈郁到现在还不搭理我呢!”
说起沈郁,木雕小人想起来了,“他最近不和晋立承呆在一块儿,是回家了?他和你姐姐的关系似乎不太好,你打听出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了吗?”
沈儒崚眉头深锁,表情郁闷起来。
“这个我倒是知道得差不多了,就是吧……”
他现在这个身份恐怕没法儿去劝两人中的任何一个。
他其实还想到个不用他出面就能缓和母子关系的办法,但是恐怕得借秦冠语的手。
早知道这样,他年轻时候就多教几个死党朋友了。
他现在要是到从前的朋友面前说,他是沈儒崚,为挽救快要散架的家庭死而复生,应该没人会信。
沈儒崚烦躁了一会儿,趁着月色带着木雕小人一起回去。
又掰着指头数了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能用得到的朋友,叹了口气,迷迷糊糊得睡着了。
意识渐沉,他感觉到一股力量轻轻拖拽着他往什么地方去。
混沌散去,他来到了一个诡异古怪的长廊。面前出现了十几道古朴的木门,他站在中点,周围不见人影。
沈儒崚闭上眼掐了把自己,有点疼,但醒过来之后面前的景象没有任何变化。
他意识到有点不对劲。他这是被拖进了什么地方?似乎是个梦境?
他的还是不些人的?
沈儒崚重新闭上眼睛,调动意识准备重新睡过去,说不定这样就能够醒过来。
半晌,他睁开眼睛,依旧没离开这个奇怪的空间。
眼前的空间没有任何变化,只是最右侧的木门变得半掩。
沈儒崚呼唤木雕小人得不到任何回应,沉默了好一会儿,推开最右侧的木门走了进去。
进去的一刹那,木门消失不见,身后只剩下一堵贴着米白色墙纸的室内墙体。
沈儒崚:“……”
做了这么长时间鬼都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东西?
正当他攥紧拳头敲敲走进来时的门缝,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出去时,身后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:
“你来了?先坐下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?
什么人?
沈儒崚惊讶转身,只见空荡荡的屋子里不知何时支起了个画架。画架后斜坐着个人,手持画笔在画板上填填摆摆。
这个人似乎是……秦冠语?!
沈儒崚猛地抖了个机灵,他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所以梦见了秦冠语,还是其他什么情况?
秦冠语目光专注落在画架上,落下几笔之后抬头看向沈儒崚立着的方向,拧眉叮嘱:“别动,很快就好了。”
沈儒崚:“……”
不对劲,十分的不对劲!
这里绝对不是他的梦,他绝对不会梦见这种类型的秦冠语!
他不听秦冠语的话,围着房间转了一圈,没发现出去的通道。于是径直走向秦冠语。
“喂,你怎么在这儿?我又怎么会在这儿?”
秦冠语不说话,抬眸朝他走进来的位置看了一眼,继续专心在画板上落下一笔。
沈儒崚因为被无视,环抱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冠语,语气挑衅,“我问你话呢,你怎么不回?”
见秦冠语依旧没有反应,像是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似的,沈儒崚开始作怪。
他伸出手在秦冠语眼前摆了摆,随后突然弯腰凑近。
秦冠语依旧无动于衷,抬眸朝不远处看了一眼,然后继续画画。
沈儒崚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,终于想起回头看。
只见他进来的方向上,光线闪烁。连排摆着几个款式不算新的沙发,沙发上摆着几个人偶。人偶中央,沈儒崚一身西装衬得腰细腿长,敞开领口露出胸口白皙的皮肤,修长的手中端着一杯酒,正笑得开怀。
?!
怎么会是他自己?
沈儒崚不可置信地看向画架后坐着的秦冠语,绕过画架去看画的内容。
画板上补齐了那几个人偶的肖像,沈儒崚辨认出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年轻人的身份,眼神变得更加疑惑。
这几个是自己大学时候的朋友,秦冠语画这些干什么?
他不解地看向手持画笔的秦冠语,顺着他幽深的目光重新看向门口。
光影变幻之间,被当作参照物的画面动了起来。
——欢庆劲爆的音乐中,沈儒崚接过朋友一声声庆贺中递来的酒一饮而尽。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站起身,朝坐在角落里的秦冠语走了过去。他弯腰低头在秦冠语耳畔说了些什么,随后一把扯住秦冠语的领带,低着头在秦冠语的唇上印下一吻。
轰——
沈儒崚大脑宕机,僵硬地立在原地。
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他怎么不记得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