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着死对头一起前来“追悼”自己是一种什么体验?
尴尬,异常地尴尬。
沈儒崚身体僵硬地站着,脸上表情扭曲起来。
耳畔响起木雕小人幸灾乐祸的笑声,“他说你们关系很好!他还经常来看你!”
沈儒崚情绪复杂。
他和秦冠语什么关系他不清楚吗?
关系很好?
秦冠语这个狗东西。睁眼说瞎话。
秦冠语表情肃然。目光落在照片上青年刺眼的笑容上,挺直了背。
或许是意识到有人在身后,语气有些僵硬:“不是特意来看你,所以随意准备了点东西。”
他将抱在怀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,压低了声音,“白玫瑰和白海棠,你应该会喜欢。”
木雕小人仰起头,戳了戳沈儒崚,眼中满是好奇。
沈儒崚无声回道:“假的。”
他根本就不喜欢白玫瑰!
秦冠语从花束中央的机关里拽出一份DIY饼干,摊开放在花束旁边。
自言自语道:“只带花好像也有点不合适。所以我多拿了点吃的,你可以换换口味。”
木雕小人没忍住发问:“你这个死对头……好有创意和想法。”祭拜死对头搞得跟直男“浪漫告白”似的。
沈儒崚听出木雕小人调侃的意思,闭了闭眼,声音几乎从后槽牙挤出来,阴阳怪气:“要不人家怎么是上市公司的老板呢?”
秦冠语还在“叙旧”:“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,但你那时候总跟我抢,我觉得你应该是真的喜欢。”
“其实我当时挺烦你的,觉得你坏心眼儿针对我,就是他们口中说的坏种。所以一直没对你有什么好脸色。现在想想当时我还挺幼稚的。”
“我这些年也时常在想,要是早几年认识你,咱们两个或许会成为朋友的吧。”
沈儒崚牙酸不已,拳头抖了两下。
抢东西就不能是因为看不惯你吗?
朋友?秦冠语真敢想啊!
秦冠语愣了下,觉得这么说不太合适,低声笑了下,语气温柔:“来见你也不是为了别的,只是想告诉你,我这些年过的很好,不用惦记。”
沈儒崚:我谢谢你哦,发达了还特意烧香让从前的死对头知道。是想让他在下面气得跳脚,还是想把他气活?
木雕小人的想法和沈儒崚同步,啧啧两声发出锐评:“你死对头真狗啊。”
沈儒崚皮笑肉不笑,换了个姿势抱臂看向秦冠语。
眯起眼睛冷哼了一下,轻拍口袋,送出去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,“订金,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把那盒饼干藏起来,剩下的先记账上。”
巨大的财富面前,木雕小人抛下本就不多的良心,拍拍胸脯承诺道:“我能找人帮你随时盯着姓秦这小子的动向。”
沈儒崚:“……”
他不知木雕小人误会了什么,但想了想没开口解释。
回程路上安静异常。
车停在江滨壹号的门口,沈儒崚立刻打开车门窜了下去。
脸上维持着虚伪的笑容:“秦先生,今天真的是要谢谢你了,如果不是你送我回来,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。”
秦冠语点了点头,维持冷漠的表情。
沈儒崚热情朝他挥手,“再见,回去路上小心啊。”
车辆驶离,沈儒崚迅速收回笑脸,转身向里走。
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几片精心制作的小饼干塞进嘴里。
点评道:“酥脆香甜,刚出炉的吗?忽略别的,味道还行。”
木雕小人跟着蹭了两块,点点头附和道:“别的不说,你这个死对头有点了解你的口味啊。”
沈儒崚撇撇嘴,不以为意,“那是饼干店老板味道调的好,干秦冠语什么事?”
他毫不留情地吐槽道:“他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富贵窝里养出来的傲娇大少爷,厨房都没进过,顶多会给食物凹个形状。他还有洁癖,不让别人碰他,凑近一点儿就开始皱眉头。从他后背靠近也这样,简直像是装了雷达探测仪一样,精准地不得了。”
他又塞进嘴里一块儿饼干,思索道:“改天打听打听饼干店在哪儿。”
木雕小人举起手,“算我一份。”
沈儒崚挑挑眉,从木雕小人拿过一片饼干,语气探究,“你身上就那么大地儿,平时都把东西藏哪儿?”
木雕小人捂紧小金库,“这是秘密。”
沈儒崚解释道:“我对你的小金库没想法,就是好奇藏哪儿了。”
木雕小人严词拒绝:“那也不行!”
“满足一下我的求知欲嘛。”
“不行,不行就是不行!”
……
江滨壹号南门,秦冠语去而复返。
他下车徒步走进去,混进正在闲聊的一群人中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