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者周边选个城市旅游,打发时间。
谢知繁本来先走了,没想到又回来拿东西,低头乱翻桌肚:“你看见我手表没?”
丛樾心不在焉:“懒得看。”
“你怎么还不走,舍不得大嘴?”
大嘴是他们班主任,嘴巴是真的大,丛樾手心转着铅笔,轻笑了声:“我舍不得你。”
“同桌两年了,你别这个时候搞暗恋,我很直的。”谢知繁很嫌弃,东西也不找了,揽过丛樾的脖子就带着往外带,“行了,我现在怀疑你偷我手表,跟我回家老实招供。”
丛樾合理怀疑谢知繁会读心术,连他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,不由分说被踹上车。
但那个暑假,他第一次有了像家的落脚点。
初次见面,谢知栀那时候年纪小,挺怕生人的,在谢山檀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头看,眼睛像圆溜溜的葡萄,就是不敢说话。
“小迩,他是哥哥的同学,不用怕。”梁曼虹蹲下,贴近谢知栀的左耳,耐心解释。
小姑娘这才听见,眼睛一眨不眨,若有所思盯着丛樾点点头,算是明白了他的身份。
丛樾弯下腰,他听过谢知繁提起自己妹妹的情况,路上提前准备好小礼物,笑得温和:“你好,小迩同学。”
谢知栀也腼腆地笑了笑,和他轻轻握手,除了谢知繁,第一次愿意叫别人:“哥哥。”
再后来的几天,谢知栀还是不说话,因为要跟着外婆做各项检查配助听器,去了隔壁津宜市医院,在那边暂住。
丛樾离开时也没机会见她。
直到前不久在视频里闲聊,谢知繁提起关于妹妹要转学的事情,他没想那么多,敲着键盘:“住我这儿就行。”
他工作很忙,不是每天都在家里。
谢知繁看他半天,忽地笑了:“报恩啊你?”
“嗯。”丛樾跟着笑,“还能帮你看着防早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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丛樾把门彻底打开,走出去:“谢小迩。”
谢知栀玩草的动作顿了下,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知错就改,慢吞吞回头,和他直直对上视线。
这次看清楚了,小姑娘五官都长开了,比以前更灵动,眼型微长上扬,表情有点不知所谓的茫然,很漂亮。
她热得脸颊泛红,丛樾抬了抬下巴:“给我。”
“什么?”谢知栀一时没明白。
丛樾扯了下嘴角,削瘦的手腕伸到她面前:“行李箱。”
“哦。”谢知栀乖乖把东西推过去。
她盯着丛樾把拉杆按下去,轻轻松松单手提起来往里走:“进来。”
谢知栀拍干净屁股上的灰尘。
行李箱拎到客厅。
丛樾回过头说:“柜子里有拖鞋。”
谢知栀停在玄关处,弯腰拉开鞋柜,看到三双黑色的男士拖鞋,只有一双是全新的,她拿了出来,拆开透明包装袋,自觉换上。
尺码大了。
她勉强适应几下,望向正盯着她脚看的丛樾,愣了愣:“我……的房间在一楼吗?”
丛樾移开视线:“不是,在二楼。”
等谢知栀换好鞋,他继续拎着行李箱带人上去,二楼只有两个房间。
一间空的,一间主卧前几天重新收拾过。
丛樾嫌爬楼梯累得慌,住一楼,没事也不会跑上去,留给小姑娘足够的隐私空间。
谢知栀走进右边的房间,阳光洒进来,亮堂堂的很干净,床单和窗帘是偏柔和色调的。
看得出来被人翻新过一遍,小阳台外面的架子上几盆多肉在进行光合作用。
粉色蔷薇花从栏杆往下垂落,花瓣晕了层光。
都是女生的私人用品,丛樾不好帮忙,让她自己收拾,随便扯了个话题:“饿不饿?”
谢知栀摸摸平坦的小肚子:“还好,刚刚被关在门外的时候比较饿。”
“……”
半个小时后,谢知栀把常穿的几件衣服挂在衣柜里,其他东西没动,洗了个脸。
出去时闻见厨房传来香味,丛樾端了两碗面,给她递筷子:“等会儿我还有事,晚上带你出去吃。”
谢知栀默默点头,往虾尾意面里放醋和黄瓜酱,细嚼慢咽,悄悄抬眼看向对面。
谢山檀同志眼光不太好,大白天这么近距离一看,长得一点都不乖巧,原来不是单眼皮,微薄的内双,瞳孔是浅褐色的,像透明玻璃珠子。
吹干后的黑发柔顺搭在前额,眉尾和眼睛下方的位置都有一颗淡淡的痣。
和哥哥那种二十六岁的老男人不一样,他看着更像同时脚踏好几只船的浪.荡男大学生。
每个人都会变。
男大学生习惯性的用餐速度快结束时,看了眼对面才刚吃一小半的姑娘,为了主随客便,也跟着慢下来。
但又见她好像在发呆,丛樾指节扣了下桌面:“刚来不到两个小时就想家了?”
谢知栀别开脸:“小迩这个名字你不能叫。”
“我怎么不能叫了?”
她挨个数着名:“只有我爸妈我哥我外公外婆才能叫,还有我……男朋友,其他的人都不能。”
丛樾听闻,饶有兴致地抬眉,想了想这些人和小姑娘之间的特定关系。
“行,那从今天开始,列表再加一个。”
他勾唇笑,在手机屏幕划了几下,然后调亮,平移到谢知栀的面前,是微信好友二维码——
“你的临时监护人,丛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