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陆顶云即使不满意,也不得不同意俩人的事。
替他使使劲。
突然问起什么信物,打了卫允麟一个措手不及。
但这话实际上,倒是说到了卫允麟的心坎里。
自己要想拿捏罗家小姐,口说无凭,纵是风言风语,不照样被罗巡抚给弹压下去了吗?
要想一锤定音,确实是该有个证物才对。
还是姑丈想得周全。
卫允麟一瞬间心念几转,最后不再犹豫,将外袍解了下来,从中衣贴身的兜里,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香囊。
看那上面细致的纹样,不像是外界之物。
他把香囊打开,直接倒在地上,里头竟三三两两地掉出了一只紫色的绢花,和两只凑不成对的金耳环来。
看的候在屋里一旁的陆妈妈,和案后的陆顶云皆是脸色一变。
连卫氏都觉得有些羞赧,指着卫允麟,让他赶快收起来。
这算是哪门子的信物?
分明都是人家小姐贴身的物件,就这么被留在他手里,到底是想证明他二人两情相悦,还是想证明他卫允麟是登徒子?
甚至是什么登门入室的小偷不成!
陆顶云的心里厌恶到了极致,却又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。
他收回目光,正色地提醒道:“你说你们两人惯常信笺往来,可有什么书信在你手里?”
卫允麟本来还在苦恼,那书信在被捉时,都被罗巡抚让人搜身给收去了。
想必到了现在,早就销毁了。
心里正是着急不及,突然想起一茬,他“哦”了一声。
宝贝似的从袖中摸出了另外一物。
那是一方手帕。
那手帕的材质甚好,虽是素色,却在一角绣了一行娟秀的小字。
这东西一摆出来,卫允麟眼里的得色就有些藏不住。
陆妈妈赶紧接了过去,递给主子验看。
陆顶云没有用手拿,只是粗略看了一眼,见上面绣着的字像是一行诗。
随即愣了愣,“这是?”
卫允麟便几乎压不住心里的笃信,带着两分得意的笑道:“姑丈有所不知,这帕子上绣的是一句罗巡抚亲自作的诗句。”
那与罗家小姐是何关系?
“这诗上隐含着罗家小姐的小名!”
委实卑鄙。
陆顶云的脸色一黑,随即才慢慢和缓过来,好看了些。
话分两头,有此一物在手,还怕拿捏不了,海右巡抚?
如此一来,陆顶云这几日心里一直压着的一口气,终于得到了舒解。
再看在地上跪着的,这个不成器的妻侄,也难得顺眼了两分。
他自然是不会提什么,让他俩澄清的话,只是装模作样的为难了片刻,最终凝眉道:“你与他家小姐之事,无论日后如何,是否能够成事,还要看巡抚的心思。”
“这些日子,你就在府里安心的闭门思过吧,再过几天……”
他算了算时日,松口说:“我便亲自修书一封书信,在好生背些赔礼,到时让你带去济州府。”
他旁的没提,只说来让卫允麟代替长辈,拜访的时候送些节礼。
卫允麟几乎是喜出望外,没想到自己不仅得到了姑丈的首肯。
甚至陆顶云真的愿意替他谋划,替他说情。
这可是顶好的事,无异于天上掉馅饼。
卫氏捏着帕子,本来忧心不已的脸上,一下子变成了是喜不自胜的表情。
陆顶云见这两人,都是一副藏不住的样子,心里越发厌恶,自己拂袖走了。
却不知卫氏高兴的另有其事。
卫允麟心道大事已成了一半,心里高兴不已,眉开眼笑地跟卫氏皮了两句。
“你啊,如今这么大的人了,可要稳重些,日后考中了功名,更是要收敛自己。”
有好事在前吊着,卫允麟听两句教诲,自然也是无有不应。
卫氏心里却道,穆檀眉竟是比她还要了解陆顶云,果真一语中的。
竟真的知道这事发展到了最后,陆顶云是要跟罗巡抚缓和,上门示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