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衣敲了一下沈湛的头说道:“你姑姑当然有事忙了,总不能像我一样留在这里照顾你。”沈湛摸了摸脸皮嘿嘿傻笑两声。梳洗早饭过后,功夫不大光景,旗牌官进来请沈湛去大帐,说是元帅有要事相商。元帅指的就是景通,在战场上以军事为重,所以不再称呼他王爷。
沈湛猜想景通叫她过去不是吃茶聊天就是要派任务,两件事她都不想参与,可是又无奈自己这芝麻官的身份,吃了一小块花生饼,叹口气去了中军大帐。
她一进去,没想到里面除了景通、两个主讲和一个军师,景明也悠哉游哉地坐在一旁,要不是有那几个沉着脸的大男人,沈湛倒要以为是在塞外游猎了。沈湛回神行礼,总觉除了景明外,几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欲说还休似的,还以为是军里来了读书人他们不喜欢,其实她哪知道他们是因为想起了昨天沈湛酒醉被公主抱走的事,她瘦弱白净,饶是军营的大汉也忍不住要想入非非。
沈湛站到景明一旁,心里边小声念叨“真是的,姑姑也不知道叫我坐下。”虽说抱怨,可是眼睛却看到了景明的茶空了。帐中商议战事,勤务兵都退出去了,水空了也没人管。沈湛小声“啧”了一声,静悄悄地取下碳炉上的水壶,替景明的茶杯里续上水,又将水壶放回去重新站好。景明饶有兴味地看着沈湛,玉手托腮悄悄地对沈湛说:“清显这么偏心呢?”那打趣的样子让沈湛嘶了一口气,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,心里暗暗嘟囔:“姑姑有时候可真‘讨厌’。”
景明见状轻笑了一下,回过头继续旁观景通他们的商议,沈湛无事也看了过去。
景通狠狠叹口气说道:“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。”
军师拱手劝道:“景帅,我军最初定的计策是‘不战而屈人之兵’,以我国地大物博粮米丰富来拖跨胡儿,三月前咱们故意连弃两城引匈奴入忻城,就是为了把他们围在这里。景帅,‘行百里者半九十’,眼下就差坚持这最后一步了。”
景通一拳砸在桌子上,“话虽如此,可现在已经从年初拖到端午了!胡军缺粮应该缺了半个月以上,可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,本帅着实放心不下。”景通为难的很,按他的本性,早就强行攻城了,但朝中暗潮涌动,他无论如何也想多保存一份兵力,他的兵力,就是景明景逸最后的靠山。
在景通他们僵持的时候,景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,又把它搁在桌上,像是故意似的,发出一声清脆的“哒”的声音。这一生响咬住了几个男人的耳朵,顺着声音看了过来。景通恍然大悟似的问道:“懿明可是有什么办法吗?”
景明淡淡一笑说道:“办法谈不上,想法倒是有一些。”她的眼角瞟了一眼沈湛,带着笑意说道:“清显有什么想法吗?不要拘束,随便谈谈。”
几个大男人的目光又移动到沈湛身上。沈湛没想到景明会叫到自己头上,先是一愣,迅速调整一下思路说道:“几位大人,微臣刚听说胡人缺粮已久,臣虽不懂兵法,但是饿肚子是懂的。臣小的时候遇到过荒年,十里八乡的都缺粮食,那时候为了一口吃的,什么都做的出来。”沈湛突然想到了过世的爹娘,心里一酸,但还是保持平静接着说了下去:“臣想不如准备一些糕饼用布袋装好,用胡汉两语写上一些招降的话,再用投石车投到城里去。如此忻城内必然军心不稳,就算正面交锋,他们的胜算也不大了。”
景通听罢大吼一声“这好啊,简直又一出‘十面埋伏’!”搓搓手思考了片刻又向景明问道:“明儿,你想的呢?”
景明看着沈湛,很是赞许地说:“清显此言不差,兵书上早就说‘攻心为上’,心不稳则军不稳。四哥要抓紧准备,另外布袋里的字条,一定要粗俗简短,朗朗上口为好,忻城偏远,能识字的人想必不多。”
“好!传本帅命令,三天之内,备好三万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