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巧的是,今日死的那个,就是鱼蛋妹妈妈的男人,他经常当街当口打她,毫无廉耻抢走她的辛苦钱去买毒,她的死,极有可能就是他造成的。
只不过,即使所有人都清楚都好,没有证据,他一样可以逍遥法外。
那么,这一回,他的死,是老天给予的恶有恶报的巧合,还是有人替天行道的报复?
很快,当夜袭击过男人的陈洛军、信一、四仔、十二少齐集了冰室里面。
“是,我们看不过眼去打他了一身。”信一作为龙卷风头马兼养子首先坦白交代,他的表情忐忑,因为他知道,这件事龙卷风说要交给警察,既然如此,他再私下去动手就是他不对,是对大佬的阴奉阳违。
所以,那晚他们才戴上了面具,这样,就算龙卷风知道了也能以他们年轻气盛,但好歹知道分寸,像他们只戴面具毫无遮掩外形打扮那样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但现在人死了,事态变得严重,这就不好算了。
“龙爷,我发誓,我们真的只是打了他一身,绝对没有杀死他!”十二少连忙补充说明,他也没想到那晚听陈洛军疑问他自己还信誓旦旦说没事,现在就打脸了,紧张得抓耳挠腮。
“真的!”陈洛军老实人一个狂点头,绞尽脑汁发挥推理:“我们走之后还一起去打了麻将,那个男人被发现的地方离我们打他的地方还有一定距离,绝对不是我们。”
任三条靓着急解释,龙卷风仍是一贯的不急着下定论,而是眼风自耷拉脑袋的信一扫到最尾仍身姿放松靠墙的四仔处。
“我看过了,身上除了我们殴打他造成的伤势,还有摔跤造成的防御性伤,致命伤是这里。”四仔说着比划了一下喉咙的位置,毫无涉事人员不可参与调查的自觉,毕竟城寨懂验尸的可没几个,而且,他没做过就是没做过,敬重龙卷风但不是他手下,自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,“推测是跌落地时卡入了水泥角。”
这样龙卷风在现场也看得到,对应得起来,是以,他根本没怀疑是四个人干的,叫他们来,只是为了解更详细的情况。
“不是你们干的,也跟你们有关。”龙卷风轻掸烟灰,没好气强调道:“没你们打他一身,他也不会摔跤跌死。”
“那样的人渣,死就死咯。”见得龙卷风这幅寻常模样也知道他不打算追究,十二少放下心来,看似小声地嘀咕,但实际所有人都听得到。
“是啊是啊,这个是就叫那个咩……”陈洛军接着十二少的话唱和,声量倒是比十二少大声了些,他说着还用手肘去捅平时最机灵的那个。
接收到陈洛军明示,信一睁着大眼朝龙卷风不断点头:“天都看唔过眼,天收他。”
“我去通知收尸。”四仔直接摆了摆手走了。
“Tiger哥等我去做事!”十二少单手抚胸义正词严,“我都先走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陈洛军傻笑了一下,也非常有理由,“三婆要我帮她担水。”
一个个在龙卷风带着笑意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溜了。
信一当然也理由多多,但等他跟龙卷风一对视,还没要说就先听得龙卷风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对他说:“我有事同你讲。”
哦豁,死了,就他一个要挨闹。信一心下咯噔,已经自认倒霉要去接受来自老大久违的批评时候——
“有关娉婷的。”谁料,龙卷风要说的却是另一件事。
怎么又关娉婷的事?信一懵了。
“娉婷唔中意人地叫她姓,你知道咯。”久远的过去随着烟气也一并喷吐而出,烟雾萦绕,“她爸爸跟那个男人一样,对她妈妈很不好,经常打骂她妈妈,还嫌弃她是个赔钱货,没办法继承他的武功,要卖了她,再生个男丁。”
这些事他怎么都没有印象?甚至,他印象之中娉婷家一直只得一个她跟她妈妈两个人。信一困惑地努力回忆着,却依然无果。
龙卷风见他表情也知道他没印象,继续说:“那阵时你们太小了,3、4岁咁,没印象也正常。”
“之后呢?”信一问,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有之后孤儿寡母的状况。
“有一晚,他爸爸在出去赌钱时候踩中了不知道谁放的老鼠夹,大出血加感染,就这样走了。”一个擅长腿上功夫的人居然是那种死法,说来也是讽刺,龙卷风不由唏嘘地摇了摇头。
信一倒没这样的共情,他第一次知道娉婷居然有这样的身世,心疼的还是那个小时候的她。
不过,龙爷为什么要提起这个?
马上,他就知道了——
“我知道你唔系那种唔生性唔想负责任的人。”开玩笑归开玩笑,龙卷风比谁都相信信一的人品,“所以,是娉婷那边唔愿意系唔系?看怕她都冇同你提。”
龙卷风特意摆出一副感激我吧衰仔的外露功与名模样点信一:“她会这样也是情有可原,不过你现在知道了原因了,以后点做明白了?”
“我知道点做了!”信一当然明白了,他诚恳地多谢完龙卷风后要老婆不要老窦地跑了。
龙卷风当然不会介意。
他介意的是别的,除了两件事的相似程度高让他联想起外,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是,男人摔死的那个地方不算偏僻,但在那住的人没有一个目击到情况的,理由也很充分,他们都是娉婷的员工,当晚去厂里进行安全教育的培训,所以都不在家。不在家,当然看不到情况。
应该都只是巧合吧?龙卷风按了按自己又在隐隐作痛的肺,只希望一切只是自己想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