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由惦记,蓝小蜓一概不知,因中药致幻,回到船上倒是起了写字的兴致。
铺纸磨墨,细心勾划——
“昔人已乘黄鹤去。”
白云飞经蓝海萍的引领进入到了封存二十五载的密室之中,在那里,她看到了生身父母的灵主牌跟一些遗物。
陈物旧恩,恍如隔世。
素手顿了顿,继续书写:“此地空余黄鹤楼。”
当白云飞感到不真切而去触碰那些遗物时候,那些保存不当的东西就这么化成了碎片烟尘,什么也不剩。
它们存在过,却也死去多年了。
这就是她的前尘。
纸上墨色洇染:“黄鹤一去不复返。”
白云飞活了那么久从来不曾知晓那些事那些人,怀着无垢琉璃心生长,自由自在如浮云。
但原来,她不应该那么轻松的,是应该背负上深仇大恨的,早有孽因的。
“罪臣实在对不起公主!当初,等我赶进皇宫,就只看到了两个婴儿,我私心想救自己的女儿,但慌乱之下……一切都是我的错!”蓝海萍忏悔道,“而我更私心你可以平平安安顺遂一生就好了,不想你再背负起那些实现不了仇恨跟责任,所以,我从来不曾跟你提过这些事。”
“对不起?如果你对不起我?我又何尝对得起你跟你的妻女?”白云飞怅惘地叹息,上前握住了蓝海萍的拱拳。
“她们……”蓝海萍复杂地念道,忍不住,呕出一口鲜血,“是我欠她们的,我自会去偿还,但这一切恩怨都不应该关你的事。”
“师父!”白云飞担忧地摇着头,否决了蓝海萍的话,“事到如今,我已经踏入恩怨里面了,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的!”
如果,事情真如初初知晓那样,该多好?
那抹蓝青色跳跃着又钻进了白云飞脑海,胡搅蛮缠说着:“我叫蓝小蜓,是你未婚妻!”
她沉默仰望天空的白云,问心,有憾。
“白云千载空悠悠。”蓝小蜓搁笔,将纸张捻起走到了窗边迎着阳光欣赏,不留神,薄纸被海风一把夺走,掠送苍穹。
她懊恼地咂舌,仰望那高飞的白纸诗句飞远,目送它躲入高耸堆叠的白云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