利希特仍旧不说话。
“如果属实,你在不久前刚刚出狱,又犯下杀人罪行,三年的牢狱之灾没能让你悔改吗?”法官的声音越来越铿锵,“三年前是巴登老爷家给你出钱减刑,而如今,你又……”
“我有话要说,”巴登老爷突然出现在法庭现场,法官立马柔和了表情,“首先我要承认一个错误——三年前的那个可怜女佣并不是被这个同样不幸的孩子所杀害,是我愚蠢的儿子。”
“这……”法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。
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震惊,我们可爱的姨妈终于搞明白发生了什么,只是皱了皱眉而已。
“另一件事,不知现在说是否有用,”巴登老爷朝着利希特深深鞠了一躬,“我愿意承认这孩子是个善良的人。”
“请求您,宽恕她。”温妮芬的话像一个闷声呢喃的神谕。
“请求您,宽恕她。”巴登老爷说。
“请求您,宽恕她。”窗外已经口干舌燥,嗓子嘶哑的乌鸦说。
“流放。”法官放下了锤子。
人们听了这结果后作鸟兽散去,实际上是没有人在乎结果,人们想要的是这行为。
我们迟钝的姨妈手里还捏着那望远镜,她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了。
到最后连法官也离去了,利希特在站在那里,温妮芬也在那里,她不禁走到她身边。
她无话可说,她只能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,不轻不重,又柔软,有清香,利希特不禁鼻子一酸。
“我将要同您一起进行□□以及心灵上的流放,那里冷吗?遥远又不可及。”
“里希……”
利希特忍不住掩面而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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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悔改了么?”
“悔改?我并没有后悔,我也不会改变,我只是顺从了而已。”利希特笑着说,笑得十分灿烂,仿佛这始终阴暗寒冷的冰原也要迎来光芒。
“你在和谁说话呢,里希?”温妮芬跑两步追上来,口中哈出雾气,似乎比之前更有生气了,不再阴沉。
“或许是……”利希特猛地把手放到温妮芬的脸上,对方被冰得颤抖一下,“神明!”
“好冷啊……”温妮芬的脸变成了“闷冬瓜”,“都说叫你在屋子里歇一会了,外面风那么大。”
“这不是神明叫我嘛。”
温妮芬把手里的热茶递给她,嘟嘟囔囔地抗诉:“老实一点吧!徒步这一段时间就可以坐火车了,之后又是长久的苦役。”
“妈妈说,叫我们在一起生活,”利希特抓住温妮芬的手,“我想我们只要在一起就不用害怕什么了。”
“哼哼,”温妮芬拽着对方小跑到一块木板前面,“看见挂着的十字架了没?”
“我知道。”
她们互相对视一眼,各自在十字架前站定,双手作出祈祷的动作,同时说:
“请求您,宽恕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