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走在前面,麦法兰以同样的步频走在我身后,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。
街上的人那么少,却又那么拥挤,走路总是会撞到肩膀。
“你在观察什么?我看你不像是本地人…”我转了转眼珠。
“你不是没上过学?怎么措辞用得那么文艺?”她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,“其实我在想……”
“想什么?”我打断她的话。
“反正你一定会忘记我,要不就把我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也好,大家都不信任我。”
“那你说呗。”我翻了个白眼。
“其实我是一个神明,那么坚定地找你是因为我必须让你死掉。”她说得很认真。
“搞笑,怪不得你有点神经兮兮的,原来是疯人院跑出来的。”我都不想理这种人。
麦法兰做了一个很标准的无语动作——捂脸、苦笑、摇头。
“你是认为我说我是神明是一个借口,其实你不相信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没有罪,没必要去死,对吧。”
“你是不是有臆想症?”我耸耸肩,“你为什么总是在猜测别人在想些什么?”
“……没有啊,我平时能直接看出来的,只是像你这样的不行而已。”她总是想当然。
“笑死了,你这种人真是讨厌得不得了,你从来不会为别人考虑。”我说。
“凭什么你自己没有做到就要求我来关心别人的想法,你可真是冠冕堂皇。”她摊了摊手。
“……”我什么都不该说,我们只会吵架。
我冷哼了一声,低头在街上走着,3242步,我的新家与旧房子之间的距离。
“你是……”有个女人的声音,“原来是里希,你出狱了?!”
我抬头,面前是个完全陌生的女人,年纪应该在四十岁左右。
“我是来看你妈妈的,她都有一年多没没给我写信了,我想过来看看,结果事情太忙就耽搁了。”她自言自语时动作也很多,“今天来到这里,知道你妈妈早就死了,我真懊恼。”
她扶着额头的样子有些滑稽。
“所以您是?”我有些不耐烦。
“原来她一直都没和你说过我吗?我是她的妹妹,你的姨妈啊!”她激动地抓住我的手——她本想抓住我的双手,见我丝毫没有把左手拿出来的意思,只能握住我的右手。
“那真是太抱歉了,母亲一直没有向我提起过您,我想请问您来找她是为什么呢?”我用温和,宁静而又恭敬的语气说。
“哎呀,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资助你的母亲哇,平时写信来表达思念,这不那么久没跟我写信,我担心她。”姨妈眼里满是慈爱。
“……”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母亲一直瞒着我从姨妈那里拿钱,我要去赚钱养家,还要承受来自母亲的压力。
“其实看到你我就很欣慰啊,我一直想见见你,可是你母亲从不在信里提及,”她扭头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钞,价值一百个铜板,“我没有孩子,正好你可以来继承我的遗产。”
“真的吗?”我喜出望外,“真是谢谢你,姨妈,我这些年在监狱里过得太不容易了。”
“是啊,我丈夫死得早,自己有那么多钱却没个好名声,人人都说我是铁公鸡。”姨妈捧着我的脸,“我会把你当作我的孩子的。”
我也很激动,右手覆在她摸我的手上。
“听说你是被冤枉进监狱的,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