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想喝醉,但我实在喝不下去了,我的脑袋埋在我的臂弯里,我睡着了。
那个女人还是忍不住过来找我了,我好像和她没有什么关系,和那个男人也没有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拽起我乱糟糟的头发,非得要看清我的脸。
“利希特……嘿嘿……”我朝她呼了口气,满满的劣质酒味,她厌恶地后退,一下把手放开,我的脑袋砸在桌子上。
“听好了利希特,你想不想复仇,毕竟你是被冤枉才进的监狱。”她坐在桌子边上。
“不,我不是被冤枉的,我是自己认罪的,我也不想复仇,这么多钱够我活到死了。”我的右手在空中乱挥着。
“你这装扮都让你看不出你是男是女了。”她突然转了话锋。
“既然你问了,就说明你都知道了。”我打了个哈欠,“你找我干什么?把我当枪使吗?我可没那么正义,我也不是有很高理想的大·学·生。”
“……”她无话可说了,可我非常想笑,我的脸藏在我的怀抱里,我笑得身子都在抖,无法抑制。
可是她突然抓住了我的左手手臂,很用力,我也很用力。
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我知道你的秘密。”那个女人很讨厌。
“然后你就要告诉大家,可是根本没有人在意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我的名字是麦法兰,如果你想好了我随时都会出现在你的面前。”她转身离开,连话题也带走了,我无力地趴在那里,酒保擦桌子也特地略过我的地方。
如果我现在十四岁,我一定想要报仇,可是那甚至算不上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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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里希,你不能再这么无忧无虑了,你要尝试分担家里的负担了。”虽然我从来没有无忧无虑过,但母亲说了,我就只能点点头。
“我前半辈子干了太多地活了,身体虚弱的不行,但我还是在努力地养家——你的父亲还没有吃过什么苦就死了。”母亲表演得生动又形象,“你也去找个活计,展现出你的用途来。”
我其实并不是终日无所事事,我早早就在捡些小破烂去卖了,钱币全放在我的破烂口袋里,和我的左手一起。
“我可以去给贵人家做些活,保姆们都那么多,我这种混在里面也很容易。”
母亲打量了我一下,捏住我的发丝说:“你还是去当男仆,既然你不想让别人看见你的手,还是干点轻松的活计。”
其实贵人家选仆人也是精挑细选的,我能捡漏也是因为那家少爷有点小秘密,招仆人只是他的缓兵之计。
“你的名字叫什么?”那少爷坐在皮质的沙发椅上,翘着二郎腿,眼神轻蔑。
“我叫利希特,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保守秘密。”我头也不抬。
少爷的身旁站着那个让我变成这等惨状的女人,清冷的长相,如此善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