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定是,幻觉,怎么我们这外边是雪和寒冬,这个屋子就与世隔绝,窗外是明媚和春天啊!
画室里除了两个小女孩画笔,调色盘,画架,板凳,一个透明的玻璃窗,两个彩画的玻璃窗,还有,半开的窗户,温柔的风,飘逸的窗帘,以及,洋溢着的美好。
一定是在做梦,我可能还没睡醒,我重重地关上了门,走到玄关,拿出鞋子。打开屋门,风雪顺着我和门之间的缝隙进来,这风雪,足够疯狂。
我向院子里瞧着,有一个雪堆,果然。“各位!”我大喊道,“我知道白皇后在哪里了。”
在一楼听到声响的人都转头看我。我耸耸肩:“我只需要一个见证人就,疯帽子吧。”
门口有一片雪地要薄一些,也被覆盖了新的雪花,好心的白皇后帮忙扫雪,却又被雪杀害,呵呵。
疯帽子一看院子就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,“你是说,她在那下面。”
“这,其他地方也不行啊。”我表现得很无所谓。
“不会的,她怎么会死掉呢?”他虽然不愿相信,但还是踉踉跄跄地跑到那雪堆旁。奇怪,那帽子居然不会被风吹走吗?
“需要我帮你吗?”我抓起他的手腕就要往雪里插,他挣脱了我的手,不过我还是伸了进去,毕竟我也不是真的确定。“是,手臂,你要看看吗?”
“不!不要!别给我看!”疯帽子像是变成他的名字了,跌跌撞撞地向回跑。
“你,你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?”
“可是,除了那地方,你们不是都已经找过了吗,没有其他能藏死人的地方了。”我说的话真的很云淡风轻,任谁听了都不好受。
“你怎么确定她死了?”
“直觉?那片雪堆一看就不是白皇后做的,至少是个强壮的男性,就是杀人凶手。”听我说完,疯帽子看向了渡渡鸟。
“但是昨天只有你一个人和白皇后接触了。”兔子小姐插嘴说。
“我只和她交谈了几句话,并且,我看到疯帽子也在院子里,就和他说了一句话,不过,他应该会说没有这回事吧。”我双臂交叉辩解道。
“我没有出去过。”疯帽子否认说。
“也没人能证明我的清白咯,唉。”我摊摊手,“所以你为什么在白皇后独自一人时去往别处呢?”
“我、我,”疯帽子支支吾吾,“我当时在剧作家的房间。”
“你去他房间干什么?!”我还没说话,柴郡猫就抢先一步质问。
“我,我觉得剧作家死得离奇,就在房间里找找什么,发现了一个带血的木雕。”
“你要是不回去还好,现在,大家都有理由怀疑你是杀害剧作家的凶手了。”我微笑,显得阴险。
“大哥,我知道你平时很照顾剧作家,你也不会杀白皇后,但是,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啊。”说罢他瞟了渡渡鸟一眼。
“你什么意思?难道就觉得是我杀的了?我昨天可是一下屋门都没有出。”
“谁知道你会不会从窗户翻出去。”
眼看二人就要吵起来,“行了,人死不能复生,大家先平静一下吧。”柴郡猫总是这样,遇到事情从来不先解决事情,而是先稳定情绪,随后掩盖事情,“凶手什么的,等到雪停了,请一些专业的人来评判评判,我不希望任何人死去,但,我也不希望大家互相猜忌。”
“啊!”红桃皇后突然尖锐地叫了一声,随后抄起桌子上随意摆放的书就朝兔子小姐砸去,她躲闪不及,书角正好击中太阳穴,兔子小姐跪坐在地上,努力恢复自己的状态,脸边流下长长的血,像是蛇一样。
红桃皇后还要砸什么东西,被她妹妹制止了,“那只是个噩梦,那只是个噩梦……”把她抱在怀里,抚着她的胸口安慰她。
红桃J将皇后带回房间时,回头带着很明显的厌恶瞪了她一眼,只留下一句“咎由自取”就离开了,众人也不好表态,各自走开了。
柴郡猫路过她身旁,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她只是情绪不稳定,我们都很愧疚,对任何事。”
大厅里只剩下我和兔子小姐,我很尴尬,先是递给她一张纸擦擦脸,又弯腰将书捡起来,书角还在滴血。
“兔子小姐和红桃皇后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啊。”大概是我的话刺激到了她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她突然笑起来,又突然停止,把我给她的纸扔到地上,脸上挂着血迹,头也不回地上楼去。
我无奈,又想着在大厅里找找破局的方法,这房间里除了我自己,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被相信。
又不是梦境,我能真实地与人触碰,又不那么真实,每个人对于死亡的感受又太过僵硬,就像是剧本一样,死亡又那么真实。真实不真实,我的感受也不真实,有什么阴影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,估计就是那些人疯了的原因吧。
玩具房的门紧闭着,里面却有说话的声音,门把手有些生锈,拧开稍有费力。
屋子里暗得很,我举着烛台前进,“呀!”烛影摇晃了一下,“你踩到我的脚了。”又是少女的声音,我不认识的少女。
“对不起,我看不清。”
“哦,是大姐姐啊,陪我们一起玩吧。”两个少女的声音。我席地而坐,烛光照亮了两个少女的脸,也挺相像。
“你们在玩什么呢?怎么在这里?”
“我们在下棋呢,”一个女孩说,另一个女孩责备说:“都怪你发出声音,我们两个是最先被找到的。”
“本来你选的位置也很容易被发现好吧。”
两个小孩开始争吵起来,我连忙转移话题:“你们是在玩捉迷藏吧,那么,你们找到藏在储物间的女孩子了吗?”
两人安静下来,盯着我。
“怎、怎么了?”我心直发虚。
“你真奇怪,”她们两个人说话有种重奏的感觉,“我们又不是去找人的那个,再说我们怎么知道谁藏在哪儿?”
“那谁负责找人啊。”
“是大哥啊,“她们的目光回到棋盘上,“别管那么多了,过来帮我下这盘棋,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赢过姐姐。”
我看了看棋面,也没大明白,我没有了解过国际象棋。“要不先把那个吃掉。”我随便提议说。
“啊,是‘皇后’,这是个好主意,她的行动范围最大,”问我的是妹妹,“但是,如果我不先把她的‘战车’先吃掉的话,我下一步就会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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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是少见,难得在安然无恙的时候单独看到你。”我坐在沙发扶手上,翘着二郎腿,双手抱胸。
“见到了我,你就知道不会是安然无恙的了。”柴郡猫表情有些悲伤。
“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,此前此后我只会沉默。”我闭上了眼睛。
“你问吧,我没什么不可说的。”
“你有没有找到躲在储物间的小女孩?”我犹豫着补充,“大哥?”
他一惊,先是沉默掩面,接着眼角一红,但没有流泪,“我对不起她……”他一直在重复这句话。
我不厌其烦的听着。
“你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。”
“没什么不同,我们的命运结局是一样的。”
我起身打算再回到房间小睡一会儿,临走之时又询问了一下柴郡猫:“你叫什么名字?薇薇安又是谁?”
“你叫我柴郡猫就好,名字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,至于薇薇安,我很抱歉,对此我只能摇头。”
“那特里特呢?”“特里特已经死了。”
我躺在床上,始终想不明白一件事,如果一切都事出有因的话,那么为什么鬼会想让闯入者疯掉呢?那么鬼究竟是我看到的那些孩子还是死去即将死去的那几个人呢?
“你怎么能把它她关在箱子里?”少年将少女推倒,打开了一旁的箱子,箱子里的少女大哭着扑向另一个女孩的怀里,或责备,或厌恶或怒视,没有人在意倒在地上的小女孩。她从地上起来,撞开人们。
“把她也关到箱子里面,让她知道黑暗是什么滋味。”
“不,不要,我已经经受过一次了,我不要,快放我出去。”少女不停的拍打着黑暗,也拍打着我的眼皮。
“真是服了。”我扶着额头坐起来,我的大脑相当痛苦,有什么在全力阻止我的思考,我十分不清醒,下床时我都站不稳,这种站不稳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我跌下楼梯。
大厅里坐着柴郡猫,渡渡鸟和疯帽子,渡渡鸟神经紧张。见我来了,柴郡猫对我说:“红桃皇后还在睡着,爱丽丝,你去把兔子叫过来。”
我又踏上了楼梯,面对楼梯口的两个房间,稍作迟疑,又转身走向阁楼。敲了敲门,没人应轻轻按了按把手,门就自己开了。
房间里到处都是烛台,墙壁上,桌子上,生怕一不小心将衣服引燃。阁楼的空间不大,一张床和桌子差不多就是全部了,屋内灯火通明,亮如白昼。
我的脑袋昏不拉叽的,又难受起来了,我慢慢蹲下,右手扶着床,左手扶额,这并不能使我好转一点,房间里没有兔子小姐,那她去哪里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