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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明理之章—往,少女不情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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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地点就在教堂里呀。”

“那我就呆在房间一整天都不要出来。”

“安琪,你好奇怪啊。”

“人哪有不奇怪的。”

————

“莫妮卡,你好奇怪。”

“人哪有不奇怪的。”

自那之后,安琪似乎总是躲着别人,老是找借口不参加教会的任何活动,而且不愿意见任何人,如此一来,我和莫妮卡的相处时间就变得更多了。

莫妮卡的笑容深了许多,我经常能在她浇花时听到不经意哼起的小调。

“莫妮卡是什么让你变得开心呢?”我坐在田埂处问她说。

“当然是因为我的孩子啦。”她拿着花剪剪下一朵黄色的玫瑰送给我。

“那你和布莱恩先生结婚不开心吗?”

莫妮卡坐到我旁边说:“更多的是无感吧。”

“可是我询问大多数的新婚夫妇,他们都说结婚是件快乐的事。”

“你要是去问老夫老妻的话,他们肯定忘了刚结婚时的感受,你去问刚吵过架的夫妻的话,可能会说,结婚是不美好的回忆,所以说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。”

我从田埂上起来,站在马路边边,大声地说:“莫妮卡,你好奇怪,一边说着那些释然的话,一边固执地钻自己的牛角尖。”

“人哪有不奇怪的,不奇怪就不是人了,我是自以为是,但你先让我自以为是一会儿好不好?”

她说得如此温柔,就像是在求我一样。

“莫妮卡,你在做一件你从不会开心的事。”我也放缓声调说,“但你却以为自己很开心,而你知道一切都是假装出来的,以开心的心情去做不开心的事,我为你感到可怜。”

“你在说些什么啊。”莫妮卡笑着说。

“莫妮卡!”我退远了些,双手作喇叭状喊道,“你每天在许愿池里许的愿望,可以告诉我吗?”

“嘘,”她把食指抵在嘴唇处作噤声状,“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。”

莫妮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。

花香变成了琥珀色和金色的混合色。

“你喜欢什么颜色?”我轻轻地问,不指望她能听见。

“金色。”她说得清晰无比。

“莫妮卡,你是不是很擅长说谎?”

她没有回答我的话。

(十一)

“现在,请双方宣读誓言,交换戒指。”

教堂中除了我,就只有一些看热闹的修女在那里了,莫妮卡告诉我说,她只邀请了两人。

不过,穿婚纱的莫妮卡确实漂亮,而我看不下去。

我走到走廊里,吹着窗边的风。

阿弥斯说的对,莫妮卡也说的对。

我不是上帝,我也不能让别人按照我的意愿做事,所以这才是我烦恼的原因,不是吗?

但我只用了一秒就不再纠结这事了,有时候我也会做一些明知道后果的事,所以人哪有不奇怪的。

————“请允许我道歉。”我转头看到莫妮卡已经换上了平日里的服饰。

“为什么会道歉?”我心不在焉地问。

“因为我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撒了谎,以及我不能告诉你我的愿望。”

“只是为了说这些吗?其实我不是那么在乎。”

“不不不,”莫妮卡转过身去,“我是为了告诉你那个故事中的小女孩,是看着她的父母自缢的。”

确实无关紧要,也不是很无关紧要。我似乎能理解她的一些偏执,父母对她的影响是绝对的,尽管她不愿相信。我承认我忽略了那个故事的重要性,但我对她的偏执也仅仅是理解而已。

————

安琪坐在窗台上,一下一下的把花瓣全部摘掉。正在这时,门吱呀一声,她抬起头,金色的眼瞳撞上了琥珀色的瞳孔。

“你很讨厌那些花吗?”安琪没回答反问道: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

“借了钥匙,还是有一些人很好说话的。”

“你的婚礼呢?”

“结束了。”

“你的丈夫呢?”

“去休息了,他过两天要参军去了。”

“那你……”

“因为他想和我结婚。”

“那孩子呢?”

“是他的。”

“是他想要的?”

“不,”一提到孩子,莫妮卡的神情就有些奇怪,“是我想要个孩子。”

“跟谁都没关系?”

“都没关系,如果和你能生的话,我也可以……”莫妮卡说着抓住了安琪的手,被她用力地挣开。

“够了,你懂什么是自尊自爱吗?”沉默,安琪把脸转过去。

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刚才都是你在提问。”过了好久,莫妮卡才听到答案,“我不知道。”

莫妮卡再次抓住了她的手,安琪的反应变得平静了,“你知道我每天都对月亮许什么愿吗?”

莫妮卡摸着安琪骨节分明的手说,“之前我每天都说我能不能变得不孤独。”她拿出一枚戒指戴在安琪左手的无名指上,凑近她说:“现在我的愿望是有人能爱我。”真合适啊,那枚戒指。

安琪一惊,从窗台仰了过去,顺带着莫妮卡一起摔倒在了草坪上。

“让我抱一会吧。”莫妮卡把头埋在她的颈间。安琪长长地呼了一口气,问:“他现在不爱你吗?”

过了一会儿,莫妮卡才回答道:“我希望有人知道我是我却依旧爱我。”她在安琪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说:“我要在你的房间里住。”

“哈?那就一张床啊,你不是自己有房子吗?”

“那我和你睡一张床,就这么定了。”安琪感到有热热的东西滴在肩膀上。

“喂,你应该在卡塔琳娜面前哭的,这样她就会说一堆有哲理的话了。”安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。

————

捕猎讲究恰到好处的诱饵,瞒天过海的隐藏,以及敏捷迅速的反应。

比如我准备的诱饵,既不是商店里的鱼肉罐头,也不是恶心的死老鼠,而是从海鲜市场里捡来的别人不要的鱼;我不露痕迹的躲在草丛中而不是暴露在街上,猎物放松警惕时我猛地跳出,抓住它的后颈。

“喵!”那只猫四处扑腾着爪子,在发现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时,它变得安静了。

“阿弥斯,阿弥斯。”我戳戳它软软的肚皮,“你是不是阿弥斯?”

“喵~”那只小幼猫并不会说人话,我泄气的把它放在地上,小猫也不逃跑,安静地在那吃鱼。

因为阿弥斯的尸体在教堂放着,所以我不会相信重生这件事,至于转世的说法,如果我把小猫当做阿弥斯的话,对那只小猫也太不公平了。

我自以为对生命的认识在医院时似乎已经达到所能理解的最高,但没有亲眼见到生命的诞生或凋亡的进行时的话,所有的认识都只能停在表面。

生命只一瞬,死亡即永恒。

我张开手,一只蝴蝶落于掌心,如果我欣赏它的美,在它未反应之前困于手中,我获得了永恒的蝴蝶。

但我不会那么做,因为我没有审判生命的权利,我可以看见人在我面前慢慢地被杀死,我却无法去了结任何一个生命。

因为我是胆小鬼,我只敢在手掌心中画一个蝴蝶,我也得到了永恒的蝴蝶,它们同样都不会飞。

————

“等到明年春天,坟墓上会开出花儿来吗?”

“反正坟头一定会长出草来。”

(十二)

如果我在秋天种下一颗种子,那么到明年春天就会抽出新芽;但我终是误了农时,只能栽种开不过冬天的花。

我曾梦到我身处一大片花田,但我寸步难行,因为我不想折断任何一束花,即使是危险的罂粟花,它还是很漂亮。

如果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层保护膜,那拥抱都是假的。

世上有什么神圣的东西吗?我说:我即圣贤。

经常听到教堂中有儿童合唱团的咏唱声,一开始我问莫妮卡那是什么,她说是“快乐的具化物”,安琪说是“噪音”,那是一个个空白的意识,清洁的灵魂。

有神话故事说,命运之城有三个孩子,大女儿抽丝,二女儿搓绳,三女儿剪断,那二女儿的工作枯燥麻烦,三女儿的工作枯燥简单,大女儿的工作枯燥还不能休息。

在沃斯康丰待得久了,那些老住民也渐渐的认识我了,见到我会说什么,“莫妮卡的朋友”,“安琪的好友”之类的,果然,新关系总是建立在旧关系上的。

教堂旁边有个公园,从安琪的房间的窗户向外看比较美,应该是种不同的树,毕竟能同时拥有红色,黄色和绿色的叶子。

莫妮卡告诉我说,公园里有秋千。我去看了,是在紫藤架下,秋天的时候到处是落叶,而且我认为紫藤花只有离远些才好看,我偶尔会坐在秋千上出神,然后就有小孩赶我走。

如果设置一种回收闲置物品的垃圾桶,我想应该把我丢进去。毋庸置疑的,我肯定是个闲人,我每天的日常就是闲逛,坐在广场长椅上,或者每天去莫妮卡门前的邮箱处,看看有没有缇拉卡的回信,偶尔也会去喂喂,许愿池旁边的鸽子和讨人厌的海鸥。

偶尔的偶尔,我会去奥科罗港逛逛,有时会听到口琴的乐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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