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宁煜被他念得一身恶寒,强忍着心中不悦推辞,“父皇,儿臣尚未及冠,不必这么急着立妃,此事等儿臣及冠以后再说也不迟。”
萧颛却不听他的,还让他去凤鸾宫时别忘了将此事告诉他母后,以至于萧宁煜离开时还阴沉着一张脸。
“还不快去查,都怎么办事的?一个二个的是不想活了么!”
贺云亭到东宫时,还没进去就听见萧宁煜勃然大怒的训斥声以及一阵摔砸东西的声音。
贺云亭面色不改,大步流星地踏进去,越过里面稀稀拉拉跪了一地的人,走至萧宁煜跟前行了礼,“殿下,为何事如此动怒?”
萧宁煜烦不胜烦,根本懒得多言,还是边上的小瑞子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出来。
要知道,萧宁煜当初定做那条裙子找的可是他自己开的裁缝铺,平日有专人打理着,不曾想竟会泄了消息出去。
贺云亭听后,沉吟片刻才道:“殿下,内鬼一事好办,可是立妃一事却不好办。”
“孤自然知道。”萧宁煜烦的就是这个,看向贺云亭,“你有什么法子?”
想办法之前,贺云亭自然要先弄清楚萧宁煜的意思,“陛下如今既然动了这心思,自然难以改变。依臣看,殿下莫不如先顺着陛下的意思选一个合适的女子定下,再将定亲之事往后推。这样一来,陛下那边也好有个交代。”
萧宁煜冷嗤一声,“也不过是权宜之计。若是定了人,他又逼着孤早日完婚呢?届时他若是下道圣旨,孤莫非抗旨不成?”
三言两语间,贺云亭心里有了数,抬眼看向萧宁煜,“殿下这是还不想议亲立妃?”
萧宁煜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,“孤若是立妃,奚尧怎么办?”
虽然贺云亭先前已隐隐猜到,可这句话出来还是令他吓了一跳,眉头都皱紧,“殿下……你与奚将军之间怎可长久?”
他这话触了萧宁煜的霉头,令萧宁煜立马语气不善起来,“什么不可长久?孤就是想与奚尧长久又能如何?”
毕竟这是萧宁煜的私事,先前贺云亭一概不好插手,此刻涉及未来大业却有些急了,“殿下,你怎能如此?奚将军就是再好……那他毕竟是个男子!莫非他还能当太子妃不成?!”
“男子怎么了?奚尧若是女子,孤还不见得喜欢。别说是太子妃,等孤登基了,就算是给他当皇后又能如何?”萧宁煜自己早有盘算,登基之前他不准备立什么太子妃,等到登基之后那些个老东西谁又能管得了他?皇后妃子什么的,还不是他说立就立,说不立就不立?
至于皇嗣什么的,从宗室过继便是,奚尧不能生,总有能生的。左右他对自己这血脉厌恶至极,更不准备将其再传下去。
贺云亭瞧萧宁煜的眼神就像在瞧一个疯子,急得不行,“殿下!这万万不可!再说了,就算是你愿意,奚将军也未必愿意,你别剃头挑子一头热!”
“谁说他不愿意了!你凭什么说孤一厢情愿!”萧宁煜被说到痛处,气得又想砸东西,可手边的东西都被砸完了,抬起手又不好打贺云亭,最后气得在空中挥了一拳。
这反应令贺云亭顿时有了底,也不急了,悠悠道:“殿下可问过奚将军?”
萧宁煜:“……”
贺云亭干脆给他泼冷水,“说不定殿下这边太子妃还没定好,奚将军那边先结了亲呢。”
“他敢!”萧宁煜怒目而视,但冷静下来一想,或许还真有可能,毕竟此前就有不少人给奚尧议亲,奚尧的父亲也有意让奚尧早日结亲。
贺云亭言归正传,“既然陛下说是端午之后,那便先拖一段时日吧,何况这个月还会有别的事让陛下忧心,届时恐怕没那么多功夫操心殿下的婚事了。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萧宁煜点了点头。
“殿下,还有一事。”贺云亭从袖中掏出一张羊皮卷,展开后是京都的城防地图,他将地图铺在桌上,指着玉兴桥的位置,“之前同殿下说的是,水势涨起来后,殿下可领御林军赶去。可玉兴桥在城外,御林军在城内,赶过来需要时间,若是路上费时太久,唯恐水灾泛滥殃及下游百姓。”
萧宁煜盯着地图瞧了一会儿,而后将手指在京郊四大营的位置,“四大营离玉兴桥更近些。”
“正是。”贺云亭要说的便是这点。
萧宁煜转了转骨扳指,只道,“孤会同奚尧说的。”
原先贺云亭并没有注意到萧宁煜换了扳指,这下倒是留意到了,见到是枚骨扳指还微微一愣,“殿下换扳指了?”
萧宁煜一改神情,唇角微扬,好不得意,“奚尧送孤的生辰礼。”
贺云亭:“……”
他就多余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