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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8章 丢大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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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没有尾巴,”鳞片扯得脸上有点疼,方濯说得很辛苦,“尾巴好像是和腿连在一起的,有尾巴就没腿了,所以真不是不给你们看,变不出来。”

“别变,千万别变,”云婳婉笑道,“你师尊搞个屋子不容易。变了再给撑坏了。千万别变哈。”

方濯坐着装哑巴,一声不敢吭。看一眼柳轻绮,便正对上他笑吟吟的目光,立即又将头垂下去了。魏涯山赶来的比较晚,但却不影响他同样对此感到好奇。他早从柳轻绮那大体知道了方濯可能的血统身份,可因为也同样没见过黑虬,所以也上手摸个不停。摸了一阵竟然还掰了一下。方濯立即白了脸色,频频后退:

“疼疼疼。”

魏涯山摸摸下巴:“掰你疼,摸你就不痒?”

“痒啊,”方濯愁眉苦脸,“这不是师尊说大家都没见过,让我忍忍……真别摸了,再摸就忍不住要打喷嚏了。”

叶云盏闻言,立即凑过来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了一把他的角。方濯始料未及,一股麻意骤然窜遍全身,耳侧的鳞片竟然也朝着眼下蔓延几分,下意识猛地站起了身。

柳轻绮连忙上前:“哎哎哎,别打人,别打人。和平重要,和平为上。”

这么折腾了得有半个钟头,方濯的角和鳞片才终于被暂时放过。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催动魔息,将角和鳞片收了回去,不多时脸上便再度恢复光滑,眼瞳颜色也变了回来,看起来顺眼了不少,也好看了不少。

他自己也照过镜子,知道这副“尊容”决计好看不到哪儿去。那鳞片密密麻麻,看得让人心焦,额上两枚角也不算多么漂亮,在整张脸上格外地违和,谁看谁都第一反应得掀了铜镜。他第一次照镜子看到这样子也是大惊失色,惶惶不可终日,幸而在之前的变故中早就对柳轻绮产生了一种绝对的信任,知道他不会因为自己变成这幅鬼样子而嫌弃自己,这才稍稍好些。只是尽管早有准备,此种反应还是让他有点无所适从,又不敢动弹,不得不像一块声称能发财的石碑一样被人摸来摸去,总感觉角都被摸得抛光了。

叶云盏更在一边添油加醋:“你那角长在脸上,就跟井口突然冒出来一根树杈一样,奇怪知道吗……”

“哎,别乱说,”这回是魏涯山呵斥了他,“明明挺好看的。”

话虽这么说,语气里却没一点诚意,甚至为那奇怪的比喻笑了笑。叶云盏知道他没那么脆弱,幸灾乐祸,被魏涯山一把拽到身后时还仰着脖子,冲他吐了吐舌头。

方濯瞪了他一眼,抬手威胁性地在脖子上划了一下。得了诸位准许、终于将这奇怪东西都收回去了,方才松口气,感觉到无尽的轻松。只旁边一个两个好奇眼神都令人头皮发麻。这么多人把他围得水泄不通,唯有祁新雪坐在最近的位置,盯着他的额头,拿着笔不停地写着什么。依稀还能听到她旁若无人地嘟囔:

“第三次显相,鳞片向前推进两寸,目色愈深,角无明显变化……”

跟专业人士比起来,大部分人在这儿就只是为了凑热闹了。君守月坐在身边,还为他变不出尾巴来耿耿于怀。对于此方濯总有点格外的羞耻,知道哪怕能行,他也坚决说不行。好在魏涯山体谅他保持这样的形态会消耗大量魔息,故而允了他“重新变回人”,方濯才终于能从这无所适从中脱身。他难得有如此乖,双手搭在膝上,坐得极直,紧张地看着祁新雪。可目光炽热,祁新雪也恍若未见,依旧抱着那本医术看得入迷,一声不吭。

廖岑寒很不着调地在旁边问:“这么说的话,岂不是过不了多久,师兄就能真的成一条虬了?”

“成不了。他只是有血统,并非完全的黑虬族,无法完全显相。”魏涯山侧目看着祁新雪奋笔疾书,说道,“现今已无法追溯阿濯父母究竟为何人……想要寻得他的血统来处自然极为困难。若是不能知晓他父母血统到底是什么,便不知阿濯体内血脉杂糅程度究竟如何。若是往上三代方为一个正统黑虬族,那能显现角和脸部鳞片就不错了。”

“甚至还可能是数代往上,不止三代。”祁新雪突然插话,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去,她却不抬头,依旧只盯着医书,淡淡道,“天碎琼时期曾有记载,在部分的灵魔混血长至五岁时,曾有一定的‘显相’。只是这种显相相对于魔族来说并不正宗。甚至尚未至天碎琼时期时,若是角犀族的母亲看到孩子是螺旋角而非直角,便会将他们溺毙在潭中。后期天碎琼在魔教内部清洗灵魔混血时,若是看到显相不全、或是略有异状的孩子,便直接杀死,不承认其为魔族后代。

如此一来,为了保全孩子,许多魔族和修真者就不得不离开蛮荒之地进入民间。便这样一代代繁衍下去,魔族血统愈少,对外显相可能性就越小,直到最后濒临消失。方濯师侄既是二十年从不曾觉醒魔族血统,便说明时间已经过去极为久远。”

魏涯山思忖片刻。祁新雪道:“不知师兄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将师侄送至山门前的那人的脸?”

方濯闻言,不由坐直了身体。周遭从喧嚣无比突然变得极为安静,纷纷盯着魏涯山看。可接下来的话却彻底破碎了所有的希望:

“阿濯是在山下被几个甘棠村村民发现的。当时唯在甘棠村附近的河边看到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,但是男是女看不真切。当时阿濯双眼还在流血,便将他带回医馆医治。可医馆对此束手无策,恰巧当时门外经过几个振鹭山弟子,于是才将他送上振鹭山。”

他顿了顿,又说道:“我们也曾经希望能够找到那个人,毕竟当时阿濯也已经五岁了,并非襁褓中的孩子,若当真有血缘关系,本应当由他将孩子带回去。但左右寻不得,此人似乎已经非常迅速地离开了甘棠村,我们也只能作罢。”

语罢,他看向方濯,摇了摇头。方濯略有些发愣,接触到他的目光才如梦初醒,赶紧点头表示自己知道。振鹭山没瞒过他,他对自己的身世也有了解,本以为可能此生都无法再寻到根源,却不想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反倒有了一线机会。他的命就是振鹭山给的,此生若是想报恩,也只能报给振鹭山。而他既对五岁之前的事情没有任何记忆,唯独只记得自己的名字,也不知是好是坏。

云婳婉看出他有些不安,立即说:“丢孩子,不就是因为救不得,或是养不起?既然把孩子丢了,那就别想着再要回去。阿濯你放心便是,只要你不走,就没人能带得走你。”

方濯又点点头,这回却有点脸红。柳轻绮怎不知他德行,看他眼泪汪汪似有所感,立即错开话题:“那师姐,阿濯这样要不要喝药?之前我去天山剑派的时候靳长老曾说也需用针巩固,却不知现在是否需要。”

祁新雪想了想:“你给他吃什么了没有?”

“早上给他喂了一碗小米粥。”柳轻绮老老实实地说。

此话自是引起多人侧目。叶云盏十分质朴,听到这话就立即要嘲笑方濯:“哎呀,多大了还要人喂,要不要脸啊方少侠?”

方濯真想一脚给他踹出门去:“是我师尊他一定要——”

“啊,啊,啊,是我,是我,”柳轻绮按住额头,“我那不也是因为没见过——”

这就是嘴太快的缘故。两人头昏脑热,焦头烂额,怎么解释也不好,最后只能叹气。柳轻绮不说话,偷偷躲到魏涯山后面藏着去了,当师兄的也很感慨他这“色令智昏”,只不过或许对他来说,他俩腻乎比吵架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。他叹口气,道:

“那这样吧,阿濯让新雪听听气息,是否需要吃点什么、练点什么,由新雪定夺。”

柳轻绮在他身后连连点头。为了转移目标,他催促方濯赶紧把手伸出来乖乖听令。方濯却吞了口唾沫,从一开始他就一反常态地格外犹豫,现今更是到达顶峰。眼神飘飘忽忽的落不下来,总想着往柳轻绮的方向看,扭扭捏捏地踌躇了半天,才用手捂住颈间,干巴巴地说:

“我、我摘个东西。”

魏涯山说:“你摘。……阿绮,你拽我干什么?”

屋内寂静无声,几双眼睛盯住了他。方濯吞了口唾沫,硬着头皮将脖子上的红绳摘下来,玉环明晃晃地在掌心一闪,彰示在众人面前。

“……”廖岑寒一捂脸,“我的妈呀,这定情信物,这这这、这能看吗?”

柳轻绮:“……”

魏涯山沉默半晌,回头去看。柳轻绮不说话装死,躲在师兄身后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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