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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 她究竟是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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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尊,别,让我看看……”

柳轻绮喘着气,头却摇一摇,不让他上前。那只手臂比以往的任何时都更有力量,宛如一座山般将他彻底遮挡在世界的边缘。他反手往方濯腰间摸伐檀,没摸到。反倒是燕应叹在对面挑起了眉毛。他轻声问道:

“杳杳呢?”

杳杳正是柳轻绮的佩剑,是那把他带着出门游历、回来却无影无踪的可怜剑某。但柳轻绮分毫不为它感到悲伤。他冷冷地盯住他,说道:

“扔了。”

燕应叹依旧唇含笑意,眼神却明显锐利两分。

“那可是你师尊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,你就这么丢了,舍得?”

“有什么舍不得的?”柳轻绮道,“他已死了,我将他的东西封存在再也见不到的地方,不可以吗?”

燕应叹眼神冰凉,却不再言语。两人对峙两分,方濯便在这短暂的沉默之中突然明白,燕应叹并不知道伐檀的来历。他下意识将剑往身后藏了藏,突然想到那被柳轻绮一剑穿心的黄衣女子,回头看去,却见得那女子已倚靠着花树慢慢坐下,胸口一个大洞,垂着四肢瘫软在地上,周遭绿光微微闪烁,似乎在疗伤。

“师尊……她……”

方濯一时紧张,拉了拉柳轻绮的袖子示意他回头看,却被此人转头瞪了一眼,语气却很虚弱。

“你这时候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了?”

方濯头脑一懵,用力吞了口唾沫。他一把拉住他的手,口中胡乱道:“对不起,对不起,师尊,我、你、你……”

他本欲问一问柳轻绮的伤势,但也明白现在这个情况不能废话,却又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,只得语无伦次,焦头烂额。那女子跪坐在原地一声不响,胸前的血洞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,而反观柳轻绮,胸口伤处依旧向外淌着血,眼眶红了一圈,不知道是不是疼的。

方濯惶恐至极,不知所措。眼前人嗤笑一声,带着戏谑的声音便这般从燕应叹口中叹出来:“阿绮,我看你收的这个徒弟不错,这般关心他师尊,可有你当年的风范呢。”

柳轻绮淡淡道:“这是什么话?他比我聪明,比我谦虚,比我赤诚,拿我跟他比,怕是辱没了我这大徒弟。”

“那你可要仔细,活得比你师尊更长些才好。”

燕应叹微微眯起眼睛,语气带着笑,嘴角却放平。他穿着一身黑衣,袖口绣着金线,在月光下看不清衣衫上的暗纹,却也能依稀见得此身非常精致。方濯此间见他,纯属突然,但却又明显察觉到他同自己想象之中的不同——燕应叹的名号虽然因种种原因在修真界始终不得传开,但在知情人口中,他已经成为了“大魔头”的化身。魔教最穷凶极恶的恶人无非就是他,大抵似是肤色苍白如死人,再加双眼赤红、青面獠牙,身高不足三尺,背脊伛偻若八十老妪,才配得上恶人名号。可如今出现在面前的人分明身姿挺拔,看着比他还要高些;面如冠玉,风度翩翩,一双略显狭长的眼中总是流出微微笑意,若不知情者,必然会将他当做是某位高门大户世家公子。那双手在传闻中似乎当拿镰刀,可如今一见,却明显是折扇更合适——燕应叹一副难得仪表,确然是举世所罕见,乃至于第一眼望去,竟然很难让人将他与那传闻之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沾上边。

但从柳轻绮的反应上来看,他就是那个人:他少树敌,唯一的矛盾都在陈年旧事,而在这其中,又属燕应叹首当其冲。方濯在衣摆下拉住他的手腕,想给予他安慰,却被柳轻绮意会错了意思,反手而来轻轻抓住他的手指捏了捏,无声的安抚虽如蜻蜓点水,但也足以让人心静下。果不其然,在这短暂的沉默之后,先是柳轻绮打破了寂静。他抬手请了燕应叹,转头对方濯淡淡地说:

“这位便是现任魔教教主,燕应叹。想必你已有所耳闻了。”

燕应叹含笑冲他行礼:“方小仙君久仰。燕某可是在仁城就已见识过你的风采,如今一见,果然是英雄出少年,名不虚传。”

“燕教主谬赞。”方濯抱一抱拳,权当回礼。他越看越奇怪:燕应叹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?先礼后兵的道理他倒也明白,但看柳轻绮的意思,好像一时都不用担心他突然出手。方濯转头又去看那树下女子,明白她与燕应叹应当是同行,又想起之前的经历,心下里不由凉了半截。燕应叹却仿佛在这一息之间便看懂了他究竟如何想似的,顺着方濯目光看了一眼,便了然一笑,摆摆手,随意道:

“方小仙君莫急。我是想杀你师尊,不过不是在这时。我来,只是因为发现阿缘不见了,顺着找到孙府,却不曾想正撞到你们。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
他温声道:“来,阿缘,既然你来了,那就来见见阿绮……”他看着柳轻绮,勾一勾嘴角,眼神像带着钩子,神色晦暗不明,哼笑一声。

“见见你的‘宝贝’。”

方濯头脑嗡鸣一声,如同被剑骤然穿过眉心,头同胸口都一起疼了起来。他回头看去,见那位女子正起身,双手未着地,只有四肢软绵绵如同被牵扯的木偶,呈现某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站起来,却又在直起身的瞬间固定了关节。她静着面容,空着眼神,目光雨丝般一晃,便准确地投向了柳轻绮在的位置。随即她抬起脚步,冲着他们慢慢走来。宛如一只钟鼓落地,发出咚咚的响声,在这夜色中愈显寂静,却也不寒而栗。

那眼睛直盯着他,空洞而冷漠,似寒潭将涸,但又在迈出一步后多了些许神采,待到走到近处时,已又温柔又多情。背后是豺狼虎豹,身前却也是断崖一座,方濯下意识挡着柳轻绮往后退了两步,眼见着这女子嘴唇微张,眼睛微微眯起,越过他紧盯着身后的柳轻绮,声音如水流般温和而僵硬地平淌出来:

“阿绮、阿绮……”

她的唇角艰难地一勾,全无方濯此前所见得那般游刃有余,像是一只木偶被披上了人皮,终究只能简单模仿人的些许行为。她困难地唤道:

“阿绮、阿绮……”

方濯的肩膀不自觉耸起,伐檀已在腰间微微颤动。更近一步,那张脸上的神情就愈真,隔有十步,方濯便可看清她面上的神情。冷淡、温柔却哀伤,一双眼睛含情脉脉,和善却迷人。安抚指节的那只手骤然用力,攥疼了他。方濯知道,这是柳轻绮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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