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后娘娘今日还托我将这个给你。”霍间重说着从袖中拿出那只羊脂玉镯子放到桌案上,“说是夫人不小心将此物遗落在了宫中,宫人捡到便交给了皇后。”
失而复得,沉竹却不是很欢喜。
“这镯子是宫中的赏赐,上次宫宴之后我在手上寻不见,还颇有些心急,如今失而复得也算得上是件幸事。”沉竹语气平淡地说道。
霍间重看着她一脸不在意的表情说着在意的话,觉得颇有些趣味,随后又上钱了几步。
“夫人可想好了明日要带我去城中哪里玩?”霍间重边说着,边将沉竹方才因风扰乱的发捋到了耳后。
“你怎这样说,像个孩童似的。”沉竹被他逗笑,但又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,“明日送走芙儿后,我先带你去街上逛逛可好?然后我们在找间酒楼用晚饭。”
“好。”霍间重低着声音应道,随后弯下身子来,一点点地向沉竹靠近,呼吸愈来愈重地敲在沉竹的脸上,“今日回来,我第一眼就见到了你,我心里很是欢喜。”
陈述抬起头看着霍间重近在咫尺的眼睛,笑着说道:“夫君说笑了,夫君怎会第一眼见到的是我?兢兢业业守在霍府门前的金家兄弟听到夫君这番话定是要恼的。”
“提他们做什么。”
霍间重的手摸上了沉竹的后颈,阻拦她后退的可能,他已经好久没有吻过她,但此刻偏偏靠近的速度缓慢,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一般,给足了沉竹避开的时机。
他的吻落在了沉竹的左边的脸颊上,沉竹没办发向后躲,便偏头躲了过去。
但霍间重也不介意从脸颊开始。
他握住沉竹想要挣脱的手,却不将沉竹偏着的头摆正,他轻咬住她左侧的耳垂,随后一点点地往下。
他没用多少力气牵制住沉竹的手,沉竹是可以挣脱开的。
呼吸一点点急促,沉竹不允许自己再沉溺于水中,她使了力,脱开霍间重的钳制,霍间重大抵正专注着,并未注意到她的动作,随后便措不及防地被沉竹推开。
不过这次他没有被推得很远,他还是能听到沉竹的呼吸声。
“在想什么?”霍间重平复着自己的喘息向沉竹问道。
沉竹的确是在思考,因而控制了手下的力气,并没有把霍间重推太远,给自己留下一个继续的余地。
明日便要动手,沉竹实在不想再同眼前人纠缠不清,以免自己到时犹豫,可欲望在叫嚣,身上的那只还在游离的手,勾引她进一步,再进一步……
沉竹到底还是深吸了一口气,拿开了霍间重的手,起身系紧了已然松松垮垮的寝衣。
她不能允许明日出现差错。
她抬眼看到眼底情欲还未散去的霍间重,低下头去,将他敞开的领口也试着搂紧。
“明日你还有早朝……”
沉竹想不出更好的借口。
烛光将屋子里照的暖黄,她还是撇见了霍间重胸前的疤痕,有一道她记忆深刻,是在周邑时他为自己挡下一箭留下的。
“你给我的膏药,对这样的伤口不管用吗?”她的手触摸着这道不大也不小的疤痕,脑中闪现出了那日的片段。
“这伤口太深了。”霍间重快要因他与沉竹这忽远忽近的距离窒息,他说着再一次握住了沉竹停留在自己胸前的手,“夫人可想好了?”
沉竹应声抬头去看霍间重的脸,停顿了几秒,再次将眼神错开。
“想好了。”她将霍间重敞开的衣领搂紧,“天色已晚,该早些休息。”
说罢,她就要去吹灭那盏立在床头的烛火。
霍间重忽地笑了,拉住沉竹的胳膊,一把将沉竹带到了自己面前,正正地吻了她的嘴唇。
“夫人先休息,我出去走走。”
霍间重说完便打开了屋门去到了庭院中,将一屋子的热气散去。
短暂的冷风也让沉竹回过神来,她在原地继续停了几刻,看着窗纸上映照出的人影逐渐消失,将那盏烛火吹灭,屋内只剩下了沉竹和一片黑暗。
天公不作美。
昨日夜里还晴朗的天气,在半夜转变,雨声和风声交织,久久不停歇。
本打算今日启程的霍任芙,因着久不见转好的天气将返回滁州的计划推迟,霍间重一早还是去到宫中上朝。
沉竹昨夜被突来的雨声惊醒,随后便再没安稳地入睡。
这场雨不会打乱她的计划,却让她感到了不安,定好的接应不会因雨势而更改,若是错过这次,便要再去约见润夏,徒增更多风险,更何况十五日的期限已然过半。
她在不安中半梦半醒,雨声化作鬼魅在梦里与她纠缠,她想要睁开眼,混杂着雨声的黑暗中,有手捂住她的嘴,她快要呼吸不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