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笔录过程萩原研二都在场,因为全程都被监控,所以整理笔录的事情并不着急,明天上班做也可以,他就先回来了,倒是留了个实习小警员在那里,誊抄笔录。
所以现在众人问起来,他也确实可以说个明明白白。
“其实吧,她交代得那么痛快,刚开始我还挺诧异的,但是听完她的口供之后,我就不觉得奇怪了。”半长发帅哥撇了撇嘴。
“——因为神社的这一次,根本就不是她主导的!甚至可以说,她也同样被不轻不重地坑了一把。”这话一落地,众人的目光全投向了在场唯一的女孩儿。
詹雾熏:o((⊙﹏⊙))o.
半长发帅哥的语气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了:“那家伙最初的设想,是把一直追着她跑的那个民间组织钓过来,再把炸死松田阵平的那个炸/弹犯从监狱里弄出来,吸引当时害得她一只手臂举不起来的仇家们,然后搞把大的把这两方全部弄死,做成三方同归于尽的假象,她就可以消消停停地退休,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。”
卷发帅哥不屑撇嘴:“这不还跟上个世界一样?真没创意。”
被自己的半长发幼驯染一巴掌扇在后脑勺上:“别没事打断我!你到底还想不想听了?”
松田阵平:???
不是,萩今天怎么这么暴躁?
但看看其他人都眼神炯炯望着他的样子,卷发帅哥用手捂住嘴,偃旗息鼓了。
于是半长发帅哥接着讲:“但是事情就很不巧,她刚刚开始展开行动呢,你们把组织给端了,前段时间社会秩序乱了一阵子,咱们不是都使劲加班呢嘛?不,应该说到现在秩序都还没有完全恢复,还在震荡期。”
“这种情况下,一个小小的炸/弹犯越/狱,还是当初是自首的炸/弹犯越狱,当然就没激起什么水花,也没有吸引到任何一个她的仇人露面——对,说的就是你,零,前一阵你被困在警察厅公安部往死里加班,这件事是警视厅公安部接手处理的。”
这下众人就不解了,尤其是零,他一脸困惑道:“所以她打算搞点动静大的让我注意到她?那她为什么还认为自己被坑了?说自己不是主导?”
“因为她原本是想在神社外面搞事的,毕竟首相身边的保护力量不是一个两个人能轻松突破的,她就只是想要制造点混乱,再让炸/弹犯那张脸引你出来,可是那个炸/弹犯自己要求了,想去神社里面,说想要临死前参拜一下,顺便可以吓吓首相。当然了,不是日本人也不是中国人的普拉米亚估计是不知道,每次首相正式参拜的时候,保护力量都会退得比较远,可那家伙怎么可能不知道?每次参拜都是国际直播啊闹那么大!”
他这么一说,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詹雾熏身上,女孩儿忍不住抱紧了老公的腰,整个身体都在使劲往他身后钻。
猫眼男人一脸无语地把自己老婆从身后扒拉了出来,顺势抱在了怀里,让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——这样做个鸵鸟都比之前那样更加有效。
果然,看女孩子都拿后脑勺对着他们了,众人又重新移开了视线,听半长发帅哥继续说:“那个炸/弹犯甫一落到普拉米亚手里,脖子上就已经被套上了炸/弹项圈,咱们都知道的,他就是个变态杀/人犯,非常享受将别人的生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,尤其是警察的生命,所以就我推测,当他的脖子上扣上项圈时,他很有可能立刻就共情到了普拉米亚。”
“那个时候,他应该就已经意识到了,自己是难逃一死的,区别是早两天死还是晚两天死的问题。如果还像上个世界时那样,刚一越/狱zero就出动了,那他肯定没时间搞啥幺蛾子,可是这边,普拉米亚的行动撞上了大事件,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,偏偏屁股后头跟着的一堆人又已经入境了,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,所以耽误了两天,还是决定动手,弄个大的。”
zero忽然笑了起来:“然后就这两天,他想出了搞幺蛾子的办法?萩,说说你对他当时心理的揣测,毕竟是去美国深度进修过犯罪心理学的大佬啊。”
半长发帅哥看了女孩子埋在人怀里的后脑勺一眼,好笑道:“熏之前对他说过,想不通他为什么不选择做个英雄,反而还老逮着没意思透了的平民下手,但我很相信,熏当时说这话纯粹就是在讽刺,毕竟咱们谁还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呢?”
“——不就是怂呗,怕乱子惹大了,日本举全国之力也要把他翻出来,那他就没好日子过了。又想享受那种变态的快感,又不想付出代价,然而内心深处他还非常清楚,之所以能那么久没落网,不过是搞出来的事情没有波及到掌权者阶级,导致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搜查一课在查他而已。”
“这种事在熏面前的时候他意识到了没有我不清楚,但是这段日子被关在监狱里,什么事都够时间让他想清楚了。所以当他被迫越/狱,脖子上还被套了个死神项圈的时候,你们猜猜他会怎么想呢?”
詹雾熏忽然从自己老公怀里转过了脑袋:“上次我折磨得他有点狠了,他是不可能鼓得起勇气再次面对我的,所以就想要隔空怼我一回,还想用铁一般的事实狠狠地扇我的脸——‘看!你是错的!你之前对我的讽刺都乖乖给我吃回去吧!’……这样,对不对?”
半长发帅哥眨了眨漂亮的紫色眼睛,一脸好笑地看着撅着嘴的女孩子,觉得那个炸/弹犯好像也不算白做工?至少熏确实感觉到脸被打了。
只不过:“嘛,部分心理吧,还有另外一部分,也是想要把普拉米亚拉下水吧,毕竟他很清楚自己逃不过日本的举国出动,那么已经在日本境内的普拉米亚也很难逃过吧,只要她真的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,嗯我是说波及到了掌权者阶级的那种。”
“当然了,应该还有一小部分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当个英雄来着,或者换个说法,名流千世?遗臭万年?总之他想出名,反正都要死了。”
松田阵平不爽道:“这个看他之前那做派就能看出来了吧,每次都搞得那大阵仗。就我的看法,每一回他都要到现场附近默默地爽,其实心里很想要对着记者的摄像机得意洋洋地说‘这都是我干的’吧!之前顾虑着不想被抓只能默默闷骚,心里不知道多不甘心呢,现在可好,马上要死了,还不得抓紧最后的机会?话说他这个机会确实选得好啊,那谁参拜的时候,正在国际频道直播呢吧?他这下可是在国际上都出了名了,哦,还是正面出镜呢。”
这话直接把一众人都给无语住了,萩原研二死鱼眼总结:“总之差不多就是这样,所以普拉米亚真的被抓了,她心里估计都要呕死了——被自己完全看不上的蠢货摆了一道,还摆成功了。”
半个月之后,组织余波终于平复得差不多了,诸伏家原本已经分开生活的众人再次齐聚诸伏宅,欢送贝蒂。
是的,之前组织倒了,贝蒂的威胁没了,第一时间那家伙就想跑,可是zero跟她搭档了半辈子,那是假相爱真相杀啊,这她能跑得掉?现在终于忙碌完了活最重的后续,那还不赶紧离开?
——不离开还想再当一辈子日本公安不成!
不过这次就是正大光明走了,还能带着贝尔摩德一起。
毕竟组织垮掉了之后,贝尔摩德的身体会迅速衰败下来,哪怕放她走呢,她也活不了几年了,而有贝蒂看着,她也没机会搞什么过于离谱的事情。
所以诸伏家众人打算给她开个欢送会,顺便聚聚餐。一旦没了组织威胁,在前个世界就没有跟熏住在一起的King夫妻俩跟朝雾净之前就利利地搬出去了。
这次他们也都来了,毕竟之后的几十年里,能跟贝蒂见面的次数也绝不会多。
“还是去中国?”虽然是问句,但詹雾熏语气笃定。
“没错。”贝蒂已经喝上了,她眼睛微眯,眼神迷离:“上个世界……等退休了,都钓不到帅哥了。”语气十分幽怨:“不是我说,中国男人的思想真的太过古板,不管是美国还是日本,都有年轻人跟老太太交往的呢,哪像中国,非得大笔撒钱……我什么时候沦落到那种境地了!”
贝尔摩德在一边捂嘴轻笑,想必贝蒂的这种憋屈心情,她是最能理解的一个了。
这一次詹雾熏没再警告贝蒂什么,毕竟上个世界,贝蒂在中国前前后后也待了二三十年了,该怎么在那里享受,她心里非常清楚。
然而就在这时,松田阵平的手机响了。
他表情诧异地接起电话,对面是千叶那个喜欢陪着女朋友看综艺的家伙的大喊:“快看东京电视台!你上电视了!”
“噗——咳咳咳咳……”黑羽快斗一口水呛在喉咙里,咳了个撕心裂肺,寺井老爷子顾不上看诸伏家的热闹,赶紧过来帮家里的小少爷拍背。
就见这小子一边艰难地咳着,一边一脸悲愤:“咳咳……可恶!原来他们是一家子!”
——那个经常找他辅助行动的零组公安居然跟詹雾熏住在一起!难怪那个可恶的家伙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,害得他不得不捏着鼻子给日本公安干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