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疑惑的,不解的,我这都有答案。”木擎说:“迟离办完他的事来鬼界是为了要抓住袁博,来接你不过是个幌子,这人心思和他叔伯一样深不见底,难以捉摸,别被他表面的和气给骗了。”
“……”云涵觉得木擎的心思和迟离一样,半斤八两,谁也别说谁,听着烦。
木擎不死心道:“迟离想进寒间炼狱就必须得交出彼岸花,恢复神力才是重中之重。”
云涵揉了揉眉心:“恢复神力安稳日子也没了。”
木擎压着声说:“等你恢复神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届时再碰上焉时弃也能将他除了。”
“焉时弃……”云涵喃喃这名字,这一日来听的最多的就是他,“他是谁?为什么你和迟离都这么紧张他的下落?”
木擎将他带到水镜,指了指前方的某个点,上面印着朱鸟的刻纹,遍布于整个安详一旁的水镜地,他轻声说:“水镜主从降世以来便会有恶魂,它会伴随着你吸食天地间的仇怨,最终长成心狠手辣的恶灵,刀枪不入,无法毁灭。”
那双金瞳和自己的一模一样,不是巧合,也不是什么长的像。
“焉时弃是我未成神时造出的恶灵。”也就是曾经九耀说过可以和邪灵并肩而立存在的东西,那团一直缠着自己让自己放他出水镜的小鬼火。
“他是你很小的时候我亲手割据出的恶魂,我将他封在水镜玄层,没成想在千年前神鬼大战期间,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,他逃了。”
踏入玄层才发现,往日总是吵着自己的小鬼火不见了,水镜里很安静。
怕身旁的人会有负担,木擎又继续说着:“可他和你终究是不同的。那时你太小了,我将他分离出你的体内并没有告诉任何人,没有他的影响你长的很好,你与他早就成了拥有相同血脉的两个人。”
玄层破的窟窿被修补,云涵盯着上面极小的碎石道:“既然是不同的两个人,为什么迟离会对他手下留情?又为什么你会这么着急要我找到他?”
口口声声说着不同,所做之事无一不是在向他戒告着,焉时弃与自己是捆在一根绳上的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“当年焉时弃捅伤迟离的事我只知道其一并不知其二。”木擎说了个残酷的事实:“宜阳的事多半和他脱不了干系,留他在这世间始终是个祸害。”
“他在暗处,若你不先发制人,着了他的道该怎么办?我们不得不承认,他是你成神前的恶魂,想算计谁谁又能逃掉?”
木擎的手放在他小小的肩上,道:“当年知道迟离被捅的神仙少之又少,更是对焉时弃模糊不清。”
“所以宜阳神格受损与他有关?”云涵偏过头:“他的事当时你怎么不和我说?”
木擎无奈道:“宜阳的确与他有些接触,先前在黄泉府不愿意告诉你真相是怕你会乱想。”
听木擎讲了这千年以来,焉时弃究竟多么令人头疼,鬼界凡是大小角落的事全是焉时弃搅出来的,纵使被迟离废了修为,他也能绝缝求生,超过往昔。
这世间只有主魂能杀次魂,也只有云涵能杀焉时弃,这次他去神州掳走自己应当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,以为挟持住神裔就能让迟离交出彼岸花。
焉时弃想要彻底毁了彼岸花,毁了唯一能重塑灵脉神像的机会,只有这样令他担惊受怕的云涵才会彻底沉淀,再也不可能杀的了他。
当年在陵光殿前杀阵里面,焉时弃彻底脱离水镜,他被云涵无意间带离水镜,带到了神州,那段时间他附在了什么地方吸食天地间法力得以存活?
木擎至今想不通。
后来云涵知道,原来自己所查的事木擎全了如指掌,不死之身,再生之力。
木擎花费百年时间将事情查清,可途中走漏了风声,被石耀冀知晓了这事,所以才会封存关于邪灵和旧魔书有关的册籍,兴许是担忧会有谁贪恋这不死之身,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东西封了。
再后来事情发生的太多,云涵忙着配合木擎日夜不停找焉时弃,可大多无果还牵扯到神州,反倒让云涵不想掺和,他为了躲避木擎,该藏身的地方一个没漏被找到。
“今天该去渊城了,这次一定会有收获!”
“你上次,上上次,上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。”云涵抱了本厚重书籍靠在树干上,小孩模样的他在这无约无束的鬼界才能松懈些,他难受的厉害:“我很累,能不能消停一日?”
在灯影重重下,木擎察觉他的脸色很红,想着也是这几日浴火又要作祟了,他只能去抓些习火的妖兽帮云涵引出体内的浴火。
“行行行。”
木擎前脚刚走,树上的人就将自己手捧的书焚烧了。
云涵垂下的手吊在半空中,这树挺高,摔下去会断腿断胳膊,他很是燥乱闭上了眼,使全身靠在树干上,一时半会头脑发热虚眯着眼往树下看去。
站在杂草中央的黑影微微晃动着,迟离刚来不久没有惊动任何人,处理镇上的事花的时间长,解决完后没耽搁便来了鬼界,只是他运气很好,一眼便远远瞧了自己要找的人。
已经是过去了月余,好像又瘦了。
走近后迟离才发现树上的人动了动身子,像是随时要掉下来。
云涵烫的快要将挨自己很近的叶子烧熟了,他疲倦警惕着所有的一切,从没想过会在这种境地看见迟离。
不知是哪家的鬼遇上喜事放起了鞭炮,混杂声中云涵看见树下的人朝他说了什么,他没听清,于是小小的身子往外侧动了动,不慎树枝被他持续的发热烧了半截。
毫无征兆,云涵腾空欲坠,这高度会摔的寻常人躺床上三月下不来床。
迟离顿时眼中珠子聚成小点,他纵身往上一跃伸手接住了人,落地时迟离被碎石绊住脚往后踉跄一步又稳稳站定,他心脏跳的很快,着急的令他神色慌乱,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只能呆呆望着怀里的人。
那双金瞳亮涔涔一下撞进他心里,这场景曾不止一次出现在迟离梦里,只是与现如今的位置颠倒了。
当年在凤凰树上,他翻身一跃跃进了云涵怀里,那一幕就此挥洒不去。
云涵在掉下来时手本能抓住了唯一可依靠的东西,此时镇定下来一看,他的手抓住了迟离的衣领,一前一后,从旁的方向去看是云涵环住了迟离的肩。
云涵嗓子干的难受,他闷声道:“多谢。”
迟离干巴巴回道:“没,没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