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旻急道:“没有!”
迟离松开腿,一剑将原本还鲜活的鬼割断了脖子,身子与头分离,陈旻疼的两边打滚痛哭,大骂迟离恩将仇报。
“你该庆幸焉时弃为你聚魂,”迟离离开前一如既往挑衅道:“不然你这条狗命不够我杀的。”
阮游宁拧着路上碰到的人姗姗来迟,看着一切都结束了,他兴致被清扫:“怎么这么快?”
云涵被阮游宁拧住衣领,他脸色十分不好,原本好奇的事有了结论,被突然出现的阮游宁打乱,那种感觉说不上来的想杀人。
迟离四下查看云涵无事才放下心,只是看人脸色好像并不是很好,深深盯望着他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阮游宁双手环胸道:“大概被吓傻了,又运气好逃出生天恰好被我撞上。”
迟离道:“我问你了?”
阮游宁:“……”
迟离将视线又放回云涵身上,耐心问道:“怎么了?”
云涵摇了摇头,他主动说起了在孟章殿发生的事,其中真假参半,迟离没怀疑。
他说什么,迟离就信什么。
阮游宁不知死活插话道:“你说你去主院想采茶叶?结果被突然出现的人碰到了主院的流星弹药就炸了?然后他发现了你就将你掳走了?”
阮游宁盘问道:“那他又为何放了你?你又为何不往弥沙河走?”
云涵皱眉道:“医官大人以为他和我相熟才会放了我?而这一切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?”
阮游宁倒是没想过这神裔会将话说的这么直白,他一时被噎住,语无伦次道:“谁,谁知道。谁叫你生了双凉薄的金瞳。”
态度前后转的太快,中间云涵一直没想通阮游宁为何对自己敌意突然就这么深,原来一切都因为金瞳,这下就能解释通了,三界上下迄今为止应当只出了陵光神君这一位金瞳,偏生在千年这前人罔顾世间百姓,倒放邪灵进人间,民不聊生,是恶神榜上当之无愧的榜首,谁会不恨?
所以才会这样。
云涵深知若是此时再不透露些有用的消息来,恐怕会难以走出生路。
“金瞳能瞧见鬼怪是天生的,被寒间炼狱选中并非我所愿,我又有何错?”
迟离心头被堵着,阮游宁僵硬转过头看云涵退后半步,懵逼道:“什……什么?”
前面的话兴许没那么重要,可后面那句就犹如当头一棒将人敲的昏沉。
阮游宁追问道:“被寒间炼狱选中是什么意思?”
为确保这两个阴晴不定的神官不会伤到自己,云涵又退后了半步:“听过水镜之主吗?”
云涵一把扯下蒙在双目上的波光绫,那双金瞳暗了暗。
“我阿娘是寒间炼狱的烈鸟妖兽,生性习火,所以我随了她,水镜一直有个不成文的传闻,凡是金瞳者就是被选中的水镜之主,我阿爹知道后才会提前将我接上神州避难,谁知后来阴差阳错被鬼王大人发现,他想让我回水镜修炼才会对我献好。”
阮游宁费力道:“金瞳就是被水镜选中的主人?我怎么一点没听到过有关此传闻的风声?千年前陵光神君是,那焉时弃也是?”
云涵仰头问阮游宁:“焉时弃是谁?”
听到这名字的迟离神色张皇,他打断道:“无关紧要的人,不重要。”
阮游宁拆穿他:“是挺不重要的,被人往要害连刺三剑,招招致命,被抓到后他竟然还能从你手上逃脱,是得有多不重要。”
云涵大脑飞速运转,他在滤清其中关系,迟离被那位叫焉时弃的人刺了三剑。
照迟离这谨慎小心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被人刺了一剑还被刺第二剑的?那人既然被抓到了又怎么可能从迟离手中逃脱?疾恶如仇说的是迟离,他怎么可能会让背刺自己三剑的人逃脱?
云涵想着:是故意的,迟离是故意给人背刺第二剑乃至第三剑的机会,也是迟离故意放那位叫焉时弃的人走。
云涵不合时宜冒出一句:“焉时弃是你的情人?”
阮游宁张大了嘴,竟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去。
迟离解释道:“不是。”
不明白迟离为什么要解释,云涵沉默良久,迟离还想说些什么,云涵却突然道:“他也是异瞳?”
阮游宁:“他和你一样,是金瞳。”
云涵:“那不该叫好看。”
云涵拽紧袖底的细针,缓缓道:“金瞳是这世间最丑陋的瞳色。”
此后云涵不再发一言,气氛异常诡异。
天生金瞳并不是他的错,他也没做错什么,就因这异瞳带来了祸事,被水镜选中的主人且还这么小,在这六年里想必吃尽了苦头,才会让玄冥不顾天规提前将人接上神州来过过好日子,哪成想会出这些岔子。
前几次的猜忌使阮游宁有些过意不去,他虽多次想盘问但又怕戳中人家的伤心事。
路过鬼场,里面灯火通明。
他们老远走着就会有小鬼连滚带爬去禀明木擎有神官闯入。
木擎本没这个心思去处理,随口道:“随你们怎么样,只要不闹出性命来就好。”
若放在寻常这些小鬼肯定高兴极了,可现下他们高兴不起来。传话的小鬼颤颤巍巍道:“是孟章!他身上有把飞镖,就算神力被压制也能杀我们跟玩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