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木擎争执过后,木擎的退让只给了他三日时间,不管魔习的如何,他都必须从水镜中出来。
云涵在鬼场的掩护下再次悄然去了水镜,这次他费劲力气去到了玄层中修行,直觉告诉他,在水镜玄层中修行远远比在水镜上方要快上许多。
寻了个好打坐的位置,阖上双目,他记性异常好,看过的东西便会一眼记住,那本道术也是如此。
几经折腾,先前一直缠着他,让他带自己出去的恶灵不断围绕在他身边,甚至贪婪吸食着他的法力。
几次下来,这恶灵非但没成功吸走想要的法力,反倒自己体内受染的魔性一一被云涵吸走,恶灵后怕往后退开,他可不想被这人吞噬。
云涵恍惚间有了异样的感觉,这习魔道术他竟有些熟悉。
一股腥甜顺着他喉间直冲往外。
一口鲜血吐出,阴阳眼加持的体内竟是迅速降下了余火。
他可以一次次去试,云涵擦净唇边血渍,端坐起身,照秘法的法子去练,总会将周深余火全然降下。
持续将近几个时辰,云涵心口处一阵积压,那术法竟狂暴在他体内乱走,几乎打通他所有经脉,要让他被迫接受不知从何而来的异感,他再度睁眼,在眼前浑然是一团黑气,他拧眉想将其捏碎,可徒劳无功。
时间越长,黑气久聚不散,越是近乎将他整个身子覆盖。
只觉得体内所有法力近乎在被这黑气引导着往一处使。
微弱的朱光外层竟是被黑气席满。
豆大汗珠从他鬓间落下,不知过去多久,黑气竟融进了他骨血中,试图篡改他的神血。
一番争斗下,黑气败下了阵。
云涵惊奇的发现,这术法不同与修灵,更是打通了另一道新的界处。
不同修灵,此道术更是强横,在同一具身体下,那新修出的术法竟试图占据灵体,想要以它为主,若是寻常普通人,怕是此刻早已偏离了道法,以灵转变为魔。
这是失传于世间的习魔之道,受邪灵中一分为二的邪影响,如此强悍,专横,若是不好好加以利用,怕是会被此撵成碎渣。
他想,若是得要完全掌控还得在这水镜下潜心闭关,天帝那边能等多久?他只能尽可能拖延时日。
在神州就像几位神君所说那样,他的身后并不会只有他一位神,木擎说的也不完全对,至少在神州,他们三位哪怕曾真忌惮过他,那也是曾经的事,在天下苍生面前那点忌惮显得微不足道。
*
暄山上,宜阳接待贵客。
算起来这算是宜阳见到的第三位神仙,还是前一月时,他祈下愿没多久这位神官便出现,并且扬言是替陵光神君排忧解难来的。
只是可惜,暄山上并未有什么不可解决的大难,反倒让尹暃陆白跑了,对此他好脾气道:“既然是神君曾一手建立的门派,那也不算是白跑。”
宜阳越发觉得过意不去,交谈过程中也无意道出此番只是想要惊动神州的神官,他想见陵光神君一面,或者说在这长生殿里有人想见陵光与归星官。
尹暃陆便顺势成了这两边跑腿的,一次次回神州再度下界,结果一如既往:“神君他受命前往鬼界,至今未归。”
鬼界是个什么样的地,纵使宜阳是凡人他也知晓一二。
尹暃陆身为神官能为此等小事跑上跑下,更是不耐其烦每日替他带来消息,尽管这消息一点也不欣喜,宜阳依旧是对其十分感激。
他扬言道:“不知星君的庙观在何处,改日我一定让暄山上众弟子前往拜奉。”
闻言,尹暃陆刚入口的上好茶一下被呛住,在来暄山前,他就听闻暄山上这任帝君极其富有,也有那傲气的后盾,只是没成想会有些难以说明的稚气在身。
竟是会因随口带句话的事就举众暄山弟子去拜奉他的庙观,那简直是有些受宠若惊。
“不必。”尹暃陆擦干嘴角茶渍,他没有丝毫架子,“还是那句话,能为神君做事实乃我的荣幸,帝君不用挂在心上。”
宜阳点了点头,想必在神州的诸神都是这般不与谁计较什么,尤其是拜奉一事,需得虔诚,若是不真心,那还不如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