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涵:“…………”
迟离又怕云涵听烦了,就不应允他的事,不敢再多说什么,言简意赅道:“我这个叫祈愿。”
迟离从那位置往外一步移动,他虔诚盯着面前活生生,有血有肉的朱雀神道:“我向南方守护神——陵光神君祈愿,望神君能保我此生此世,乃至生生世世所念皆有所得。”
云涵几乎是没思考过片刻,当下就道:“你的愿太大了。”
哪有人祈愿祈的这么大,生生世世所念皆有所得,连身为神官的云涵都不敢这么想。
今日若是想要什么姻缘,来日想要无上法力,再后面想要成为这神州大地的主宰,那且不是被吃的死死了?
没有哪位神官敢应承下这样的祈愿。
自然迟离所祈的这个愿不能当真,连祈愿符都生成不了。
迟离也不失落,他黑不见底的瞳孔下真诚而又炽热,他说:“我并非是想要神君应承下这祈愿,我只是想要神君知晓,这天上地下只有神君能保我这愿。”
云涵也有了些兴趣,将手里的祈愿符放落,打量起这少年,“你不妨说说,你念的是什么?若是人间的美事,那倒是不难,待你下界后我去与姻缘殿掌管此处的星君说说,圆你这愿。”
迟离:“…………”
云涵见人脸色光速变转,便又道:“你若不是念此事,转而去念那些什么主宰世间万物的愿,那还是趁早打消这念头。”
“……”迟离小声嘟嚷着:“光是做神就这么累了,我为何还要想不开去念天帝的位置。”
“有此等觉悟是好的。”云涵道:“若是你的愿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,也不是不能实现。”
“什么才算乱七八糟?”
“你觉得呢?”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“心中有把衡量世间的尺子,若是超出了,那就是不能。”
迟离仍旧不懂,他拿不准自己所念的究竟算不算超出云涵心中定量的那把尺子。
他不再去纠结这个,又是看见祈愿符,他正了正身,认真道:“神君将陵光殿内的祈愿符分了三成给罗睺星君处理,万一他搞砸了怎么办?”
云涵觉得迟离太过于操心了,“他所有过手处理过的都会放回祈愿箱内,都会查一遍。”
就如这些,经过尹暃陆处理的,为了以防万一,云涵都会再拿出来检查。
迟离也就只好作罢,那些什么不满尹暃陆天天来陵光殿的想法,他也不能与云涵提起,以免觉得他太不懂事。
不就是区区一个什么星君,迟离心想,成不了什么大气。
而后十日,迟离意外发现了一件事,尹暃陆竟奇迹般没来陵光殿,连着十日!迟离都不曾再见到那讨厌极了的尹暃陆。
对此,云涵表示,这挺正常的,说不准是他已经适应了神州的办事条列,罗睺殿内需要他,所以不能整日往陵光殿跑。
少了这人在陵光殿晃悠,迟离莫名觉得心情十分愉悦。
不知是不是迟离的错觉,这陵光殿内少了尹暃陆,连弥漫在空中的仙气都顺畅了。
隔日一早云涵趁迟离还在睡时,独自去了趟妙思房,里面炼丹的药炉重新被点燃,暖气直达屋中各个角落。
找了半圈才算是将那淬炼百蛊药所需的集齐了。
云涵耗费神力短暂有了效果,倏然间想到了书中某行指点,他便将远处的瓶罐盖子掀开,从中取出毒蛛,眸光一闪,毒汁滴落百蛊药中,登时百蛊药成了。
与之一同出现黑白两粒似豆子般大小的阴阳眼。
黑为邪,白为灵。云涵收入囊中细算着这次的意外收获阴阳眼,能随着百蛊药一同出现的绝非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,仿佛是在指引着什么。
回去的路上他正想着去鬼界的日程得提前了,一时没注意到从天河内归来的石耀冀,等瞧见时只见他捂着心口,脸色煞白,身上所穿的衣袍鲜血淋漓,仿佛是与谁大战了一场最后险胜。
“执明——”云涵刚开口就被石耀冀眼疾手快飞身上前捂住他的嘴,四遭神官不多可也没谁注意到他,现在这狼狈模样要是被其余神仙看见了,脸还要不要了!
于是石耀冀连拖带拽将云涵走偏路回自己殿里,一路上他只说了一句话:“有要事说,你先跟我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