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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解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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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场的人显然没有谁能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,一时间都愣住了。独眼佩服他的一身胆量,道:“背叛陵光,就只为换食物?”

不换取别的有用的东西?譬如什么天地间无上的法宝,又譬如放他与归尤桐一条生路,亦或者换他能在人间呼风唤雨的地位?

正如云涵所想,归尤巳想换取的就只有能救这些百来人的吃食与水。

邪灵不可能会放这些人出启东,倒不如换些实际可保全他们的东西来。

归尤巳沉着说着后话:“解药。”

独眼道:“什么解药?”

归尤巳不与他拐弯抹角,当即道:“前几日的大雨是什么东西不用我来说,我既要食物也要能解那场大雨的药。”

启东的人全病了,包括归尤巳,他猜的到是因为那场雨。

九耀去往鬼界好几日未有消息,他不能将所有希望全压在九耀身上,他得为这剩余百来人的性命堵一把。

见人如此坚定,独眼摊手道:“好吧。”

这是他所求的,旁人谁也阻止不了,甚至独眼还庆幸归尤巳所求的就这么简单,完全可以应允他。

“只是,”独眼歪着头,将手环抱在胸前,正视归尤巳:“我还是不能完全信你。”

归尤巳表示能理解:“你要我如何做?”

邪灵就等着他这话,目光看向不知觉间已经到的药池旁,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掉进冒着热气的池子里。

邪灵与归尤巳都顿住了脚步,他眉开眼笑着:“这简单,跳下去,我就信了。跳下去我就给你能救他们的解药。”

归尤巳没有犹豫,他下了药池中,登时热气冒得更加沸腾,似乎是要将他彻底煮成骨水才肯罢休。

池子边上的独眼半跪下身,他脸上的笑意没减去分毫,他在笑归尤巳就这么上了当,他在笑归尤巳的天真。

迟离回想往事,他哑声道:“星官大人就是在此处浸泡后导致严重无可挽回,落下了即是飞升成神也摆脱不了的病恹身。”

飞升后多么神通广大,多么厉害,可偏偏千万年来,归尤巳是第一位带有病恹的神,第一位身子如此差劲的神,第一位得靠无数药罐吊着气的神,那些不过都是因为在这启东内,在这镇鸢中,归尤巳为拿到食物和解药与邪灵做的交易。

邪灵蔑视着他,过了好半响才伸出手想将他拉上来。

“我信你了。”

归尤巳绕过他伸来的手,径直一人强撑着从池内离开,他浑身上下若不是有衣物的遮挡,已经是被烫的滚红,哪怕他有修为护体,也绝对是受不住这样的药物浸泡。

归尤巳重重咳嗽着,他眼眶发红,整双手肉眼可见的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疱疹。

“如何才能要陵光的性命?”

归尤巳咳嗽声在整个镇鸢回响,他咬着牙道:“……咳咳咳……涅槃……咳咳咳咳咳。”

混杂着咳嗽声,独眼没听清,拧着眉头问道:“什么?”

等了许久,归尤巳的咳嗽控制住了,他掀起眼帘重复着:“涅槃。”

朱鸟涅槃时最为强盛,独眼发怒喝道:“归公子这是在戏耍我?!”

归尤巳道:“陵光畏寒,他怕冷,若他在冰窖中涅槃会失去所有力量,那是他最弱的时候。”

独眼变脸很快,一下没了方才的锋利,他若有所思着,习火怕凉是最正常不过,更何况还像如此烈的朱雀,觉得对面的人说的很有道理。

他一挥手,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用麻袋装好递在归尤巳身前,独眼道:“所有食物和药都在里面。”

迟离眼睁睁看着归尤巳接过麻袋,一步步艰难走出镇鸢,久久才问道:“神君当真怕冷?”

“假的。”

迟离自己也没发觉,那悬在空中的心落了下来。

待归尤巳出去后就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零散分给了所见到的活人,回到茅草屋时手中提着的麻袋轻了许多,里面只有少许芋头和药草。

何昭檬见他回来了想上前又怕热脸贴了冷屁股,跨出去的那一步还是收了回来,犹豫不决,最后还是转头去照看才出生世间五日不到的小丫头。

在这茅草屋内的人身体已经越来越差,渐渐有人咳血,有人一睡就是一整日,有的险些没能叫醒。

他们各个担惊受怕。

云涵说:“死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在生与死之间挣扎着。”

迟离表示不能理解:“连死都不怕,世间又有什么是值得他们害怕的?”

“亲眼目睹身边人的离去才是最受折磨,想活着又活不下去,想死又想抓住救命稻草。”云涵望向屋外的天,已经变了,从最开始的黑不见底变得有了些许光亮。

一旁身体还算好的人接过归尤巳手里的芋头,主动承担起烧芋头给众人垫垫肚子的活。

归尤桐拉过归尤巳,她四下打量着眼前浑身脏污的人,忧愁问道:“阿巳,可有受伤?外面的鬼妖有没有难为你?”

归尤巳想说没事,他清了清嗓子,咳嗽不断,吐出了口黑血,将归尤桐吓的不轻,当即扶住他往最里侧可坐的地方去。

何昭檬站在远处很是别扭,她想上前,可归尤巳的一张嘴真的很气人,在原地走了半天,最后还是有旁的人看出些端倪,主动将煮好的第一锅芋头用碗装好,拍了拍何昭檬的肩,并往归尤巳的方向看了看,说道:“何姑娘,这新鲜煮好的第一锅,你拿去给归公子尝尝。”

何昭檬咬了咬唇,她别扭的不肯接,那妇人将其强行塞进何昭檬的怀里,并劝着她:“归公子不是坏人,他虽然脾气不太好,但能看的出是个心肠好的人,不然也不会只身冒险在这个时候出去找吃的。”

何昭檬愣在原地,怀中热气腾腾的芋头。归尤巳的脾气不好并非是第一天才知晓,自己又何必与他置气这么久,完全不值得。

这么一想,何昭檬吸了吸气,转过身朝归尤巳的方向走去。

归尤桐一见她过来,连忙起身为她让着位置。

“昭檬,坐这。”

归尤巳耳边一直嗡鸣不断,他未抬起头去看,只一手捂着心口剧烈咳嗽着。

外边天冷,归尤巳出去找吃的,在如今这困兽的地,又受了好几日的寒,他们除了去试试运气就没了其余的办法。

好在归尤巳的运气不算差,不光找回了吃的,还找到了能救人的草药,他们煮好了芋头又将草药熬好后一人分了些去。

分到归尤巳这边是剩的不多,何昭檬接了过去,将她自己的那一份一分为二加进归尤巳与归尤桐的碗中。

分药的人想提醒他,这药草份量不多,锅里也没有了,何昭檬只是抬起食指放在唇边,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,那人也就识趣的离开。

归尤巳连看都没看那碗药,别过脸道:“我不需要。”

何昭檬将碗塞在他手中,太过于着急,药汤洒了些出来,她不顾归尤巳愕然又生气的样子,当即起身口不饶人道:“怕你死在这屋里,已经没地葬你的尸首!”

归尤巳手上还沾有褐色的药物,他面色很奇怪,像是有股火积郁在心不得发泄。

归尤桐见着他们如此这般别扭,便主动提道:“云兄长上次赠我生辰礼的羽翎是想护着我。”

何昭檬侧过身,她将衣襟内的羽翎拿出,后知后觉也发现了什么。譬如归尤巳为何会无缘由这么处处与她过不去,又为何一见面就巴不得让她滚。

“阿巳你也知道,我的身子不适合舞刀弄枪,只能在家做些女工。”归尤桐说的缓慢,倒像是咳嗽止于心口,她天资并不如归尤巳,这些年来也明白,所以才会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一直住在离启东不远的地界,倒也落得个轻松自在。

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,她当姐姐的一清二楚,归尤桐望着背对他们的何昭檬,又将目光移在归尤巳身上,好半响才说:“兄长送我羽翎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保全我的性命,可如今世道太乱,许多都身不由己。我常年居于屋内,很少会在外,反倒是昭檬时时刻刻都在外边。”

归尤巳并没有因这话有什么神色的变化,他眉蹙的很深,“所以阿姐你就将如此重要的东西转赠给旁人?”

归尤桐想解释什么,归尤巳打断她欲要说的话:“云涵如今已经是神了,他留在人间的每一样东西威力不容小觑,就连这翎毛,都指不定是沾染上了他的神力,日后会护佑你平安的东西。”

何昭檬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,总是感觉倒像是自己的错,平白占了这羽翎的庇护,可分明不是她主动去要的,是归尤桐强塞给她的。那瞬间涌上心头的是难以言明的酸涩。

于归尤巳而言,她也不过是个擦肩而过的旁人罢了。

何昭檬紧拽手中的一片朱红羽翎毛,而后深深吸了口气转回身子,不再背对他们。何昭檬将唇咬的发白,她把手中的东西重重塞回归尤桐怀里。

归尤桐怔然在原地,只见何昭檬仰首斜了眼那个男人,一字字说着:“我不稀罕!”

归尤巳将手中的碗放在地上,他没多大的力气与何昭檬争执,只道:“若是没什么事就请何姑娘离开。”

此话不再是过往严重难听的“滚”,何昭檬不可置信望着他,久久说不出话。

放在往日归尤巳肯定要与她吵架,怎会客客气气称“何姑娘”,倒像是真将她当做了无关紧要,完全陌路的人。

何昭檬连说两个“好”,周遭百姓都在以为她下一瞬就要气不过与归尤巳打起来,皆是放下手中的破瓦罐,想着上前劝架。

哪知,何昭檬将紧握着的拳头松开,朝着整间破败的茅草屋中距离归尤巳最远的位置去。

在十几双眼睛的注目下,何昭檬虽心中有气,可也知晓大小事轻重,她与归尤巳的事为小,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为大。

她可以如往常般同归尤巳计较大闹一番,可她又清楚的明白眼下并不是时候。归尤巳此时于她而言不过是个臭男人,可于这启东的百姓而言,他是希望,是能救他们出水火的希望。

更何况如今,归尤巳寻了食物和药草,在这些百姓眼中是能救他们水火的英雄。

归尤桐手中的羽翎如千万斤重,或许不完全是因为这羽翎,归尤巳的性子与何昭檬性子犯冲,他们二人就不适合处在同一屋檐下。

家中有一人脾气臭就已是极限,若是俩人脾气都臭,且不是日日夜夜都得比谁命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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