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回。”
“那我们去哪?”
“跟着它走。”
迟离这才见着云涵手里的司南,他有些好奇:“这东西是寻妖魔鬼怪的吗?”
云涵有耐心道:“可以这么说,但今日我们不寻妖魔鬼怪。”
“那寻什么?”
“邪灵。”
天黑尽,俩人一直追溯着司南到了客栈中,那针指着不动。
他们一同进了客栈中,店小二正打着瞌睡,一听有了动静来了客,立马清醒了不少,翻着手中的册子询问道:“二位住舍还是用膳?”
“住舍。”云涵大气将一锭金子放在那桌上,这下别说是住宿,就是将他们这个小客栈盘下来都绰绰有余了。
一旁的迟离简直是眼睛都瞪大了。
那店小二不光没了瞌睡,连态度都不知道转了多少个轮回,就差给云涵拖长衫让其像帝王般在前走,这简直是天降的财神爷!
“客官这是两间屋子的钥匙。”店小二双手奉上。
“只需要一间。”云涵拿了其中一把。
那店小二愣住,以为是自己听岔了,于是怀疑道:“只要一间吗?”
只要一间?那我睡哪?难不成让我与陵光神君一起睡?
迟离扣着手,忐忑等着云涵发话。
云涵确定道:“只要一间。”
闻言,小二虽不能理解俩大小伙住一间,但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多过问,毕竟人给的钱是真的多。
他也管不得那么多,当即领着他们二位去了上厢房。
进了屋子中,迟离将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糕点放在桌上。云涵将窗户留了缝隙,便坐回杌凳上指尖凝法,一道朱光从他手中串出,随即他将出来的符贴在司南后方,只单念道:“现!”
迟离眼睁睁看着那司南的方向摇摇欲晃,最后符松落化为流光从他眼前飘过,出了窗子。
云涵倒了杯水推给迟离,又给自己倒了杯,他只抿了一小口就放落,显然是他喝不惯这客栈里的茶水。
“待会我出去一趟,你就别跟着了。”云涵擦着手中一个葫芦。
迟离沉默半响,就当云涵起身要离开时,他突然道:“神君,我在这儿等你回来。”
云涵不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,也就没多管,出了客栈寻着那放出去的灵流,一路饶过不少沟壑,最终停在了荒郊野岭。
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,他蓦然回头,后方站着一个影子,不见其人。
整个荒郊沙沙声不断,犹如有万鬼在此地准备作乱。
从头到脚,凉气悄然而过。
云涵觉得无聊,便道:“再不出来我就走了。”
这下换作影子消失不见,月色之下一把匕首贴身而来,就在即将划过他面颊时,云涵飞速间侧过身,险险避了过去,随即,猛的抬手拽住那将匕首转了个方向而来的手,重重向外甩了出去,那人被撞上树,闷哼了一声。
金瞳对上红瞳,本该剑拔相对,可俩人都没谁在动手。
云涵轻弹肩上的落叶,不客气道:“修为又弱了。”
木擎从树上艰难起身,笑道:“我向来不是你的对手,输了也正常。”
云涵说:“下次想见我直接现身就好,搞这出做什么?”
木擎向他靠近着,收起手中匕首,道:“这不是为你着想,那客栈里的少年应当是你这次要点渡的神裔,若是让他知道你与鬼王有纠葛,怕是会去天帝那状告你一嘴。”
“他不会。”
“你啊,就是太容易信任身边的人了,哪日被捅了刀子恐怕都得觉得对方不是有意的。”
云涵瞥了他一眼,木擎立马道:“就是想与你单独待会儿,我们已经有三百多日没见过,我不去找你,你也不曾来找我,前些日子我刚从炼狱中出来,这一听你下界了,就马不停蹄赶来见你。”
云涵不说话,木擎靠在他身前,笑吟吟道:“若是你觉得神州待的无趣极了,鬼界欢迎你的到来。若是你能来,我会很开心的。”
这已经是他三百七十二次意图要将云涵拉入自己的地盘中,可惜云涵一如既往冷静如常道:“你开不开心关我什么事?”
面对云涵的无情,他并不计较,反而觉得有些想念。
木擎直起身,柔和看向他:“就当是我疯了吧。我只是觉得呢,神州天规多的很,让你没了自由。”
云涵:“成事就好,何必在乎无所谓的自由。”
就如当年木擎甘愿放弃一切护下寒间炼狱那般,牺牲所有不过是为让众鬼有第二个归处。
“行吧,只希望你所护着的人间,所将希望寄托于天的神州会不负你所付出的一切。”木擎说:“此次天河邪灵一事我也听过只言片语,这次我助你就可早日将其收押,你也好了却心上一桩事。”
回客栈路上,木擎旁敲侧击打听着:“我在鬼界还听一些小鬼说,这次你点渡的神裔可谓是前所未有的顽劣,是不是挺让你头疼的?”
他最是不喜有谁来过问他的事,更是不喜有谁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。云涵道:“你们鬼界当真是闲,连小孩玩闹的事都得被拉出去说一番,是当真无事可做了?”
“应该是的,毕竟你也知道,在鬼界,他们无所事事,又不能去人间吓唬人来玩,就只能每日靠聊一些四处听闻的事来打发时间了。”
一路几乎是木擎在耳边说着,云涵时不时应一句,到客栈底下时,他才念念不舍与之告别。
“我就在这客栈外,有什么事放出一丝灵流我看见了就来助你。”
云涵看不透他说这话的意思在何处,只看了他一眼,旋即不留念进了客栈,偌大街道只剩身后那孤零的残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