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做改变必输无疑。我输了,大小姐也要受我连累。她的剑以快见长,拖得越久,对我们越不利。
我绝不能让她折在这儿。
仲书林看上去失去了耐心,她开始试着击破我的弱点,像是在嘲笑我,先前她压迫感十足的招式也不过是拿我取乐罢了。
很生气,太生气了。我的剑是谢芝峤教的,可就算如此,我也不是她。好好想想,我和谢芝峤对练无数次,互有胜负,我们使的是同一路剑法,但我们进招一定有区别。仲书林那我当成谢芝峤,她必须付出代价。
又是沉重的一刀。花子娆给我留下的伤势没那么快痊愈,我快要握不住剑了,但我也总算想到了破局之法。
谢芝峤是术师,右手持剑,左手还要掐指诀;我不会术法,左手只用来保持身体平衡。相山派的这路剑法是单手剑,大多时候,这点区别几近于无,但有那么几个剑路变化中,我们的身体姿态有明显的差异!
示弱、引诱、然后一气呵成!
“都别动!”剑架在仲书林的脖子上,我大口大口的喘气。
兵刃相交的声音停下了,但没有人回答我。
我扭头,她们的剑也架在大小姐的脖子上。
“一个换一个,很公平。”我没有犹豫,对仲书林道。
仲书林居然笑了。
她冲仲家人颔首。我恶狠狠地盯着那几个仲家人,她们得到仲书林的示意,面无表情地移开了剑。
大小姐向我靠过来,低声道:“阿峦。”
“没事。”见她回来,我松了口气,我也将剑缓缓地移开。
不知道谢芝峤是不是还在她们手上,重新回到僵持局面,我必须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了……
剑尖指地,我刚要后退,突然间,仲书林闪电般伸手捉住我的左手。
她的动作太快,我来不及反应,只觉得左手腕一阵酥麻,沿着手臂一路向上,然后……什么也没发生?
“你做什么?”
我甩开她的手,旁边的大小姐已经提剑刺过去了。
仲书林轻而易举地躲开了,她没有还击,但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愕:“你是心盲?”
对对对,心盲,你真的很没有礼貌。
大族的人怎么这样啊?我甩了甩手腕,皱起眉头想说她两句,她却又自言自语道:“不可能,峤峤不可能找一个心盲当传人。”
她盯着我:“你究竟是她什么人?”
谢芝峤不要你是你应得的。
“她是我娘。”我理直气壮。
我故意的,我就想让她不好过,在思过洞里我就知道这人肯定伤了谢芝峤的心,谢芝峤不愿意搭理她那我来报复她。我又没说谎。我平时不管谢芝峤叫娘是因为早年她收养我那会才二十来岁,对给一个六岁的小孩当娘很抗拒,但她毫无疑问是我的养母。
仲书林原本就惨淡的脸色变得更加灰白,仿佛不用与她打斗,她自己随时就有可能倒下。
“不对,不可能。”她喃喃自语,忽然又冲过来盯着我的脸:“你和她一点也不像。”
明明有点像的。大小姐帮我把她推开,她也不在意,像是得了疯病。我偷偷看那几个仲家人,这种情况下她们居然一动不动,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化,仲家的家规未免太严了些。
“年龄,年龄也不对。她不可能有你这么大的亲女儿。你是她的养女。”仲书林像是确认了答案,转向我,露出了一个笃定的微笑。“我们去见她。”
这人在说什么?
我怀疑她真的被我刺激疯了,但仲书林的表情很淡然。
她淡然地走到仲家人旁边,淡然地拔出横刀,淡然地在她们难以置信的表情中抹开了她们的脖子。
仲家人试图反抗,但她杀掉她们只用了几个呼吸。
这是个真疯子。
猝不及防的变化让我想吐。我的呼吸一定很急促,以至于大小姐主动握住了我的手。
“荼蒙派潜入仲家,杀伤仲家数人,仲家与她们不死不休。”她捡起花子娆掉在地上的匕首,对着自己的左胳膊刺了两下,语气温柔道,“阿峦,我们去见你娘。”
爱情,是这样的东西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