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出声。
来人敌友不明,但显然她也不想惊动仲书林。
我伸手扣住她的手腕,想要使力却感到背上一阵痒意。
她在我的背上写字?
“走”。
什么意思?为什么要走?她如果和我站在一边,我们两个人难道对付不了一个病弱的仲书林吗?
我抬眼,前方的谢芝峤也在无声地用口型冲我道:“走!”
可我不甘心。
我还想动作,但脖颈一凉,一把锋利的匕首已抵在了我的皮肤上。
人为刀俎。而前面的谢芝峤缓慢又坚决地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我不信任仲家。”谢芝峤再次开口,“我不信任那个女人。自由是我原有的东西,我为什么要用消息去换取?”
软化的态度和一点点希望。她在为我的离开拖延时间。
我向后退了一点。
释放出信号后,匕首从我的颈边撤走了,我转过身,跟随着面前的黑影向出口移动。
“我会帮你……”
仲书林的声音逐渐消失。离开这一层后,我看清了身前人的大致样貌。一身贴身的黑衣,用黑布蒙住了头脸,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,从身形来看是个女子。她的轻身功夫很好,比我还要好,脚尖落地几乎没有一丝声响。
我有一肚子的疑问,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。
走出洞穴,这人摸出一个小瓶子在守卫鼻下晃了晃。原本恍惚地站立着的守卫顿时软倒下去,像是陷入了甜美的梦境,脸上仍挂着笑容。
这个神态我实在太熟悉了,应该说我想忘也忘不了。就在十几天前,就在钱家村的洞穴,我在林鹭等人脸上见过一模一样的。
“帮个忙。”
在我质疑她之前,这人先出声了。她抬起守卫的上半身,示意我去抬他的腿。
我暂且把话咽回肚子里,跟着她将守卫抬到墙边。
“他很快就会醒过来,我们走。”她摘下面罩,“你运气不错,过来找死竟然没死。”
一个熟人。荼蒙派花子娆。
“是吗?我甚至快要得手了。”我的语气不善,这人太可疑了。
“嗯哼,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。我很想知道,虞家的那位大小姐知不知道自己带了个大麻烦在身边。”
我一直没有摘下面巾,她竟然凭一句话就将我认了出来。我很讨厌她高高在上的语气,她提起大小姐的方式也让我很不爽。
没等我发作,她就抛出了下一句话:“跟我走,快些。看样子,你的师君恐怕也不想跟她那位情人多聊吧。”
我快要忍无可忍了,但她说得对,现在得先走。
花子娆轻车熟路地穿过通道,攀进附近的一间石室。我沉默地跟在她身后。借着微薄的星光,我看着她从石床附近翻出一套常服,当着我的面毫不遮蔽地换上,然后轻松地在石床上坐了下来:“‘谢峦’。你姓谢,我先前竟然没往这处想。”
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,从洞穴里开始,我就一直在被她牵着鼻子走,我需要拿回主动权。
“我先前也没想到荼蒙派和仲家这么亲密。”你也是来做贼的,在得意什么?
“我在钱家村时就对道友有所耳闻。”要说麻烦,谁能比得过你荼蒙派的叛徒带来的麻烦。
“道友对我们师徒有何指教?”你最好有话直说。
我一气说完,死死地盯着她。
花子娆竟然笑了出来:“我刚刚救了你一命,你应该对我再感激些。你连我也在那都发现不了,还想对付仲书林?你以为你师君是怎么被关起来的?不是人人都是何由敬那样的蠢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