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霜似乎对这个地区的音乐很感兴趣,在那天之后就跑去和男人女人们学乐曲去了。
符予初盯着吴霜,后者正准备出门。
“怎么了?”吴霜问。
符予初阴恻恻道:“又要走了。”
吴霜品味着这四个字,竟然笑了:“又怎么了,小祖宗?”
“别,我可担不起什么祖宗。”符予初翻了个身,背对着门口的方向。
那把琴似乎被轻轻的放在了墙角,脚步声渐进,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:“生气了?因为我没有多陪你一会儿。”
符予初不去看吴霜的脸,道:“生气了。”
才说完,他就默默拽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,这话说出来,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,简直是有些毛病,让热想要一圈打在脸上。
吴霜点点头:“那你生气吧。”
说罢,按在身上那点重量就这么离开,吴霜竟然又回到了门口拿起那把长相古怪的琴。
符予初一骨碌翻过身,撑起身子道:“吴霜你……!”
“我怎么了?”吴霜又是一个反问句,“魔尊别扭,我可不爱闹变扭,你若是别扭,我是再怎么哄都哄不来的。”
符予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,他想了一会儿嘟嘟囔囔道:“这个吴霜不好,还是那个好。”
修道之人耳朵灵敏,吴霜自然是听见了这句话,问道:“那个是哪个?”
符予初想了想,无论是那个时空的年轻吴霜,还是梦境之中的小吴霜,其实都足够别扭,都不可爱。
他没想到怎么说,抬头对上吴霜的视线,却似乎在后者眼睛里看见了明晃晃的“求我”两个字。
符予初不确定,又看了一眼。
嗯,还是这样。
“……吴霜,你别太过分!”
吴霜状似惊讶,道:“我又作甚么了?这次我可是连话都没说。”
符予初道:“你想说什么,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吴霜摇了摇头,不为所动:“你这话说的,我可是不明白。”
符予初和吴霜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,梗着脖子硬是没憋出一个字。
吴霜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耐心,竟然就这样站着一声不吭等符予初说话。
最后还是符予初败下阵来,不情不愿的叫了句“师尊……”。
听见这个称呼的吴霜,像是万年寒冰瞬间融化,他眉眼缓和了些:“要说什么?”
软都服了,符予初也不在意后面说了什么了,坦诚道:“能不能……不天天一睁开眼睛就去?”
“好啊。”
符予初听到这样十分迅速的回答,竟然一时间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过了会儿才反问道:“该不会你早就知道我想说什么,只是在等我一句师尊吧。”
“是这样。”
符予初:“你还真是恶趣味……”
吴霜把手上的琴放在一边,道:“今天我没和他们相约去学琴。”
符予初被吴霜的心机深沉狠狠地震惊到了:“所以你根本去唱歌是假,想骗我求你是真的。”
吴霜不置可否。
符予初手臂泄力,重新躺回床上:“你是何处来的精怪?快还我出淤泥而不染的师尊。”
吴霜把那把琴重新装好:“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,我从来不是菩萨心肠的人,也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装好琴,转头看见符予初半死不活的样子,倒是有些好笑。吴霜正色道:“你之前在大树下,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?”
吴霜这句话说的严肃,符予初把刚刚那些闲言碎语抛之脑后,认真起来。
思考半晌未果,问道:“是出现鬼怪了吗?”
吴霜道:“不出意外,那天第一个唱歌的男人,身上应该沾染了某种鬼气,但是十分微弱,我并不能确定是什么。”
“但是这几天我和他相处的时候,那些鬼气确实愈发浓郁了,到了该处理的时候了。”吴霜眯了眯眼睛,视线顺着窗户落在外面的草地上。
符予初心下一惊,自己有不少年没有亲自和鬼修打交道,现在这幅身体竟然不能察觉到微弱的鬼气。
若是这样,这次和吴霜出来,还真是分不清到底是谁保护谁了。
正想着,就看见吴霜朝自己招了招手,符予初凑过去,一团小小的白色火焰搭上自己肩膀。
吴霜道:“这是我的一缕分神,带着他可以时刻观察到鬼气的变化。”
符予初其实想说其实留意一下也可以察觉到那种鬼气,但是看着肩上的一团苍白色火焰,又把这句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去了。
这样也挺好的。
顺着吴霜落在窗外的视线看过去,就见远远的树下,那个已经成为重点观察对象的男人正抱着琴站在哪儿。
“师尊,他是在等你吗?”